殿下最爱听她唱「牡丹亭」,爱她眼波流转间的风情。可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半个月来,
她的嗓子总是不对劲。一开始,只是觉得有点紧,发干。她以为是天干物燥,
让丫鬟加倍地用雪山冰莲泡水,又含了上好的润喉丸。没用。嗓子越来越不舒服,
像有什么东西堵着,唱高音的时候,总觉得气力不济,声音还带了点儿劈叉的嘶哑。
厉湛听出来了。他皱了眉「青鸾,你最近嗓子怎么了?听着不对。」苏青鸾心里一慌,
赶紧描补「许是换季,有些不适,殿下莫担心,妾身养两日就好了。」厉湛没说什么,
但那晚,他没留宿在她那里。苏青鸾急了。她请了大夫。大夫把脉,看喉咙,
都说不出个所以然,只说是思虑过重,内火虚浮,开了些清热去火的药。药喝下去,
嗓子没好,身上倒开始发痒。先是脖子,然后是手臂,后背。起了一片片的小红疹子,
痒得钻心。她不敢挠,怕破了相。可那痒,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肉里爬,夜里痒得睡不着,
白天痒得坐立难安。她只能偷偷地挠,隔着衣服挠。没几日,红疹子变成了水泡,水泡破了,
流出黄水,溃烂。尤其是脸上,也开始冒疹子。再厚的粉,都遮不住那坑坑洼洼的痕迹。
她不敢见厉湛了。厉湛派人来问,她只敢推说身体不适,需要静养。
厉湛一开始还亲自来看过两回,可看到她脸上红肿,声音嘶哑,眼神里的嫌恶,藏都藏不住。
他爱的是那个光彩照人,声如黄莺的京城第一青衣。不是眼前这个面目红肿,
嗓音粗嘎的女人。厉湛来的次数越来越少。苏青鸾在自己的院子里,急得发疯,摔东西,
打骂下人。「都是你们这些贱婢!怎么伺候的!我的嗓子!我的脸!查!给我查!
是不是有人害我!」下人们跪了一地,瑟瑟发抖,谁也查不出个所以然。她的吃食,用度,
都是最精细的,外人根本插不进手。谁能想到呢?那些每日用来熏衣服的香料里,
被混进了一点点常人根本分辨不出的粉末。那些每日泡水用的,号称最干净的雪山冰莲,
在晒干收藏的过程中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