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腔里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,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腥甜。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
几乎要掐出血来。柳氏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,眼中的快意更浓。她拿着簪子,
对着自己梳得一丝不苟、插满珠翠的牡丹髻比划着,故意拔下一支沉甸甸的金凤步摇,
将那支玉蝶簪,稳稳地、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姿态,插进了她乌黑油亮的发髻里!
玉蝶温润的光泽,紧挨着她鬓边那朵赤金嵌红宝的富贵牡丹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“嗯,
果然添了几分雅致。”柳氏对着旁边水银镜照了照,满意地点点头。随即,
她像是想起什么极好笑的事,用帕子掩着嘴,发出一串银铃般却淬了冰碴子的笑声,
“说起来,你那个娘,也就这点子东西还算拿得出手了。一个下贱胚子出身的玩意儿,
她的东西能戴在我头上,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!是抬举!懂吗,渺丫头?
”“抬举”两个字,像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我的心尖上!“夫人说得是!
”苏玉颜立刻娇声附和,眼波流转,满是恶毒的嘲弄,“苏渺渺,还不快谢恩?
你娘那点见不得人的东西,也就配给我娘当个玩意儿了!”满屋子伺候的丫鬟婆子,
都低垂着头,大气不敢出,但那无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,像冰冷的潮水,几乎要将我溺毙。
“下贱胚子”…“玩意儿”…“抬举”…每一个字,都像淬了毒的鞭子,
狠狠抽打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。娘亲温婉含笑的脸庞,在眼前模糊又清晰,
最终定格在柳氏发髻上那只刺目的玉蝶簪上。我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,
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冲撞着四肢百骸,几乎要破体而出!真想扑上去,
撕烂柳氏那张虚伪恶毒的脸,把那簪子夺回来!“怎么?不服气?
”柳氏敏锐地捕捉到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,脸色倏地一沉,声音陡然拔高,
尖利得如同裂帛,“摆这副死人脸给谁看?晦气东西!给我滚出去!别脏了我的地界儿!
”“滚——!”那尖利刻薄的声音,裹挟着窗外凛冽的寒风,狠狠砸在我脸上。
我猛地低下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