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带着一种洞悉世情、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。“小姐!小姐!
靖安侯府……真的……真的倒了!”丫鬟青黛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小脸煞白,
声音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尖利颤抖,“满京城都传疯了!是金吾卫亲自抄的家!
侯爷和世子都被下狱了!”沈灼华终于停下了笔。她将狼毫轻轻搁在粗糙的砚台上,
发出“嗒”的一声轻响。这才缓缓抬起眼,那双眸子清亮如寒潭深水,不起半点波澜。“哦?
”她淡淡地应了一声,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她拿起那张写满了字的麻纸,
对着窗棂透过的光线,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。阳光勾勒着她沉静的侧脸,那专注的神情,
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,而非一张可能搅动整个帝国风云的纸。“知道了。
”她语气平淡无波,“意料之中。”青黛看着自家小姐那过于平静的反应,
再看看她手中那张写满了字的纸,张了张嘴,想问什么,
却又被沈灼华周身那股沉凝如山、不容置喙的气场所慑,最终只是敬畏地低下了头。
沈灼华的目光重新落回纸上,指尖在那“盐引商销,官督商办”八个字上轻轻划过,
眼底深处,闪过一丝锐利如鹰的光芒。这张纸,是她叩开新世界的敲门砖。机会,
比她预想的来得更快。靖安侯府倒台的余波尚未平息,
一封措辞极其客气、却带着不容拒绝意味的请柬,送到了听雨轩。落款是户部左侍郎,
王崇明。当夜,一辆不起眼的青帷小马车,悄无声息地将沈灼华接走,
驶入了王侍郎府邸的后门。书房内,檀香袅袅,灯火通明。王崇明,
一个年约五旬、面容清癯、眼神却透着精明的官员,正背着手在房中焦躁地踱步。
盐引案牵连甚广,皇帝震怒,责令户部限期拿出整顿盐务的章程。可这烂摊子,
牵一发而动全身,他愁得几天几夜没合眼。沈灼华被引入书房,一身素净衣裙,
不卑不亢地行礼。王崇明审视着眼前这个在京城掀起滔天巨浪的少女。她的眼神太静了,
静得不像一个刚经历灭顶之灾、年仅十六七岁的闺阁女子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