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父亲模糊的身影,以及这封带着宿命意味的信,像一张无形的网,把他牢牢困住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麻婆打开木盒。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奇珍异宝,
只有一盏灯。那是一盏极其普通的河灯,用竹篾扎成骨架,外面糊着一层黑色的纸,
灯座是一块圆形的木板,上面插着一根粗粗的、颜色暗红的蜡烛。唯一不同的是,
灯罩上用银线绣着一些扭曲的符号,在油灯的映照下,似乎在微微蠕动。“这就是乌家灯?
”沉灯凑近看了看,没觉得有什么特别,只是那股寒意更重了,仿佛这灯本身就是一块寒冰。
“这灯叫‘引魂灯’,”麻婆的声音低沉,“不是用来照亮的,是用来引‘它们’的。
七月半,无面河开,河里的‘无面’会出来,它们没有脸,见不得光,
却对这引魂灯的光敏感。点上灯,放进河里,它们就会跟着灯走,不会上岸来祸害人。
”“无面?”沉灯觉得这个词很诡异,“是什么东西?水鬼?”“比水鬼更邪乎。
”麻婆摇摇头,“是那些死在回水河,却找不到脸的人,或者说,是他们的怨气聚成的东西。
没有脸,就没有归处,只能在河里漂着,见人就想抢脸。”抢脸?沉灯打了个寒颤,
这说法太荒诞了,但麻婆严肃的表情让他无法一笑置之。“我父亲……是不是遇到了无面?
”麻婆沉默了一下,点了点头:“你父亲水性那么好,怎么会轻易淹死?肯定是遇到了无面。
无面最喜欢捞尸人,因为捞尸人身上有太多死气,容易被它们缠上。”沉灯感到一阵窒息。
原来父亲的职业,不仅是捞尸,更是在和这些邪魅打交道。“我不学,”沉灯猛地后退一步,
“我不管什么乌家灯,什么无面河,我走!”他转身想走,却发现门怎么也推不开,
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锁住了。他用力拉门,门板纹丝不动,外面传来“哗哗”的水声,
像是河水在上涨。“没用的,”麻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,带着一丝怜悯,“你是乌家的人,
身上流着乌家的血,只要你踏进回水镇,就再也走不了了。七月半之前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