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选章节
1
那个雨夜，我跪在她家门口整整三个小时。
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。
"浩天，你快起来吧，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。"林雨萱站在门口，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我抬起头，声音哽咽："雨萱，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，给我一次机会好吗？"
她转过身，声音冷淡："我明天就要和子轩领证了，你别再纠缠了。"
砰！
门重重关上，我的心也碎了一地。
三年了，整整三年，我像条狗一样守在她身边。
她说喜欢苹果，我半夜跑遍全城只为买到最新鲜的；她说想要那个限量版包包，我花光两个月工资毫不犹豫；她生病了，我请假陪她去医院，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。
可她呢？
她只会说："浩天，你真好，但是我们不合适。"
"浩天，你就像我哥哥一样，我很感动。"
"浩天，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女孩的。"
然后转头就投入那个富二代赵子轩的怀抱。
我从地上爬起来，浑身湿透。手机响了，是我妈打来的。
"儿子，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见见？隔壁老王家的儿子都抱上孙子了。"
我苦笑："妈，再等等吧。"
"你都二十八了，还等什么？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？要不要妈帮你想想办法？"
"没有，妈，我先挂了。"
挂断电话，我看着通讯录里林雨萱的名字，还有那张她的照片。
笑得那么甜美，可那笑容从来不是对我的。
回到出租屋，我瘫坐在沙发上。
桌上放着一张邀请函，烫金的字体格外刺眼：
"诚邀您参加林雨萱小姐与赵子轩先生的婚礼。"
时间：明天下午两点。
地点：香格里拉大酒店。
我拿起邀请函，上面还有她亲手写的字：
"浩天，我们是最好的朋友，希望你能来见证我的幸福。"
最好的朋友？
我笑了，笑得很难看。
三年前，我刚进公司的时候，她还是个实习生。
第一次见面，她被客户骂哭了，我递给她纸巾，她红着眼睛说谢谢。
从那一刻起，我就沦陷了。
她说想学开车，我陪她练了整整一个月，自己的车被她蹭得面目全非。
她说想吃某家餐厅的菜，我排队三个小时只为给她打包。
她加班到很晚，我就在楼下等她，送她回家。
她说她怕黑，我就给她买了十几个小夜灯。
她说她想要那个价值八万的项链，我二话不说去借钱。
她收下了礼物，却说："浩天，你对我太好了，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。"
然后第二天，我就看见她戴着我送的项链，和赵子轩手牵手走进公司。
同事们都在议论：
"林雨萱真是走了狗屎运，钓到了赵家的公子。"
"听说赵子轩家里有好几家公司，林雨萱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"
"王浩天真可怜，追了人家这么久，结果给别人做嫁衣。"
我装作听不见，埋头写代码。
可心里却像被人拿刀一下下割着。
最让我受不了的是，她居然来找我诉苦。
"浩天，子轩有时候脾气不太好，会对我发火。"
"浩天，子轩说我不够独立，让我学会自己处理事情。"
"浩天，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？为什么他总是很冷淡？"
每次她哭的时候，我都会安慰她：
"没事的，他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大。"
"男人都这样，等他适应了就好了。"
"你这么好，他一定会珍惜你的。"
说完这些话，我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。
我到底在干什么？
我在帮自己心爱的女人维护她的男朋友？
我是疯了吗？
可是看到她哭，我就心疼得不行。
哪怕知道她永远不会爱我，我还是舍不得看她难过。
朋友们都说我傻：
"王浩天，你清醒一点好不好？她把你当什么了？提款机吗？"
"人家都要结婚了，你还在那里傻等什么？"
"你这不是深情，这是犯贱！"
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。
就像飞蛾扑火，明知道会死，还是要飞过去。
手机又响了，是林雨萱发来的微信：
"浩天，明天的婚礼你一定要来，我需要你的祝福。"
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最后回了两个字：
"好的。"
放下手机，我走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男人眼睛红肿，胡子拉碴，一脸憔悴。
这还是我吗？
为了一个永远不会爱我的女人，我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？
明天，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。
看着她嫁给别人。
看着她说"我愿意"。
看着她幸福地笑。
然后呢？
然后我要继续这样卑微地爱着她一辈子吗？
2
婚礼当天，我换上了那套唯一的西装。
这套西装还是两年前她陪我买的，她说："浩天，你穿西装很帅的，只是平时太不注意形象了。"
当时我高兴得像个孩子，以为她是在夸我。
现在想想，她大概只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的弟弟。
来到香格里拉酒店，满眼的粉色和白色，到处都是玫瑰花。
宾客们穿着光鲜，谈笑风生。
我站在角落里，格格不入。
"浩天！你来了！"
林雨萱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过来，美得像个天使。
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"雨萱，你...很美。"我努力挤出笑容。
她开心地转了个圈："这件婚纱是子轩特意从法国定制的，花了三十万呢！"
三十万。
我一年的工资都没有三十万。
"对了，浩天，有件事想麻烦你。"她拉着我的袖子，就像以前撒娇一样。
我心跳加速："什么事？"
"婚礼仪式上需要有人帮忙拿戒指，伴郎临时有事来不了，你能帮我这个忙吗？"
拿戒指？
让我亲手把她嫁给别人？
"浩天？你愿意吗？"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。
那一刻，我什么都答应不了。
可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："好。"
她高兴地拍手："我就知道你最好了！"
然后她又凑近我，小声说："其实子轩不太喜欢我的男性朋友，但我跟他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就像哥哥一样，他才同意让你来的。"
哥哥一样。
又是这句话。
我点点头："我明白。"
婚礼开始了。
我站在台上，看着赵子轩走向红毯那端的林雨萱。
他穿着定制的黑色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。
像个胜利者。
而我，就是那个失败者。
不，我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。
司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
"新郎，你愿意娶林雨萱为妻，无论贫穷富有，疾病健康，都爱她照顾她，直到永远吗？"
"我愿意。"赵子轩的声音很响亮。
"新娘，你愿意嫁给赵子轩为妻，无论贫穷富有，疾病健康，都爱他照顾他，直到永远吗？"
林雨萱看了我一眼，然后坚定地说："我愿意。"
"现在，请交换戒指。"
我颤抖着双手，把戒指递给他们。
赵子轩接过戒指的时候，轻蔑地看了我一眼，仿佛在说：看到了吗？她是我的。
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苦，看着他们戴上戒指。
"现在，请新郎亲吻新娘。"
他吻了她。
台下掌声雷动，闪光灯闪个不停。
而我站在那里，心已经死了。
婚礼结束后是晚宴。
我本想悄悄离开，却被林雨萱拦住了。
"浩天，你不能走，我还要敬你酒呢。"
她挽着赵子轩的胳膊走过来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
"子轩，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浩天，我最好的朋友。"
赵子轩伸出手："久仰大名，雨萱经常提到你。"
我握住他的手，感觉到他握得很紧，像是在宣示主权。
"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雨萱的照顾。"他笑着说，但眼神里带着警告。
"应该的。"我勉强回答。
林雨萱给我倒了一杯酒："浩天，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，没有你，我不可能走到今天。"
我端起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酒很烈，烧得我喉咙发痛。
"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，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经常找你了。"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。
"我理解。"我点点头。
"但我们还是好朋友，对吧？"
好朋友。
永远都是好朋友。
"对，永远都是。"
说完这句话，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她的声音："浩天，你去哪里？"
我没有回头。
我怕她看到我眼中的泪水。
走出酒店，外面下起了小雨。
我站在雨中，任由雨水打在脸上。
手机响了，是我最好的哥们李阳打来的。
"怎么样？挺过来了吗？"
"挺过来了。"我说。
"别骗我了，你的声音都哭哑了。"
我沉默了。
"兄弟，听我一句劝，忘了她吧。这个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，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？"
"我知道。"
"你知道个屁！你要是真知道，就不会傻乎乎地去当人家的伴郎！"
李阳骂得很凶，但我知道他是心疼我。
"从明天开始，重新开始你的生活。删掉她的微信，删掉她的电话，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。"
"好。"
"真的吗？"
"真的。"
挂断电话，我看着手机里林雨萱的头像。
那是她上个月拍的写真照，笑得很甜。
我的手指停在删除键上，却怎么也按不下去。
又是一阵雨下来，我浑身湿透。
路人都撑着伞匆匆走过，只有我一个人站在雨中。
就像这三年来，我一直一个人站在她的世界外面。
看着她的喜怒哀乐，看着她的爱恨情仇。
可我永远都进不去。
今天，她结婚了。
彻底关上了那扇门。
而我，还要继续站在门外吗？
3
新婚第三天，林雨萱就给我发微信了。
"浩天，能帮我个忙吗？"
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十分钟，最后还是回了："什么事？"
"我和子轩吵架了，他说我脾气太大，不会做家务。我想学做菜给他一个惊喜，你能教我吗？"
教她做菜？
给她的老公？
我差点把手机摔了。
但最后还是打字："我不太会做菜。"
"没关系，我们一起学！求求你了，浩天，你是我唯一能求助的人了。"
唯一能求助的人。
这句话像一根刺，扎在我心里。
我想拒绝，真的想拒绝。
可是手指却自己动了起来："好吧，什么时候？"
"今天下午怎么样？子轩要去公司加班。"
"行。"
放下手机，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。
王浩天，你到底在干什么？
人家都结婚了，你还要去当免费厨师？
你是真的犯贱上瘾了吗？
可是想到她可能会被老公嫌弃，我又心疼得不行。
下午两点，我按时出现在她的新家门口。
这是一套两百平的豪华公寓，光装修费就得一百万。
林雨萱开门的时候，穿着围裙，头发有些凌乱。
"浩天，你来了！"她的眼睛有些红肿，显然哭过。
"怎么了？"我忍不住问。
她摇摇头："没什么，就是有点想家了。"
想家？
还是想念单身时的自由？
我没有再问，跟着她走进厨房。
厨房里一片狼藉，地上撒着面粉，锅里还有烧糊的蛋炒饭。
"我本想给子轩做个爱心便当，结果..."她有些尴尬地指着那锅黑乎乎的东西。
我走过去看了看，忍不住笑了："雨萱，你是想毒死他吗？"
她气呼呼地推了我一下："你还笑！都怪你平时不教我！"
这句话说得很自然，就像以前一样。
仿佛我们还是三年前那对青梅竹马的朋友。
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，开始帮她收拾厨房。
"做菜其实不难，关键是要有耐心。"我一边洗锅一边说。
"那你教我做什么好？"她乖乖地站在旁边，像个听话的学生。
"糖醋里脊怎么样？"
"好！子轩最喜欢吃甜食了！"
听到她提起赵子轩，我心里又是一阵刺痛。
但我还是开始耐心地教她。
"先把肉切成条状，注意要切得均匀一些..."
"调汁的时候，糖醋比例是2比1..."
"油温要控制好，太热会炸糊..."
她学得很认真，不时地问一些问题。
就像大学时她问我编程问题一样。
那时候我总是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，看到她恍然大悟的表情，我比自己学会了还要高兴。
两个小时后，一盘香喷喷的糖醋里脊出锅了。
"哇！好香啊！"她兴奋地拍手，"浩天，你太厉害了！"
看到她开心的样子，我也笑了。
这是她结婚后，我第一次看到她真心的笑容。
"快尝尝看。"我给她夹了一块。
她咬了一口，眼睛瞬间亮了："太好吃了！子轩一定会喜欢的！"
又是子轩。
我的笑容僵住了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开门声。
"雨萱，我回来了。"
是赵子轩的声音。
林雨萱慌张地看着我："怎么办？他这么早就回来了！"
"没关系，我走就是了。"我起身准备离开。
"等等！"她拉住我的袖子，"你这样走了，他会起疑心的。不如...不如你就说是来修电脑的？"
修电脑？
我愣了一下。
这时赵子轩已经走进厨房，看到我们两个的时候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"这是怎么回事？"他冷冷地问。
林雨萱紧张地说："子轩，浩天是来帮我修电脑的，顺便教我做了个菜。"
赵子轩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游移，眼神越来越不善。
"修电脑需要在厨房修吗？"
空气瞬间变得凝重。
我清了清嗓子："电脑已经修好了，我这就走。"
"等等。"赵子轩叫住了我，"王浩天是吧？"
"是。"
"以后没什么事的话，就不要来了。雨萱已经结婚了，我不希望有其他男人经常出入我家。"
这话说得很直白，也很羞辱。
林雨萱脸色发白："子轩，你怎么能这么说话？浩天是我的朋友！"
"朋友？"赵子轩冷笑，"什么朋友会在我上班的时候来我家？雨萱，你觉得我傻吗？"
"你胡说什么！"林雨萱急了，"浩天不是那种人！"
看着她为了维护我和老公吵架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"算了，雨萱。"我拉住她的手，"他说得对，我确实不应该来。"
她愣愣地看着我："浩天..."
"以后有事就打电话吧，不要见面了。"
说完这句话，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他们争吵的声音，但我没有回头。
走出小区，我的心情比婚礼那天还要糟糕。
不是因为赵子轩的羞辱，而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。
明明答应了要忘记她，明明说了要重新开始。
可是她一个电话，我就又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。
我到底还要继续这样卑微多久？
4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林雨萱果然再也没有联系过我。
我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，结果却发现比以前更难受了。
以前至少还能收到她的消息，现在连这点安慰都没有了。
工作上我也开始出错，连续两个项目都因为我的失误延期了。
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谈话。
"王浩天，你最近怎么回事？工作状态这么差？"
"对不起，王总，我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。"
"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？"
我苦笑："算是吧。"
王总是个过来人，看了我一眼，语重心长地说：
"小王啊，我知道感情的事很痛苦，但不能影响工作。你现在还年轻，以后的路还很长，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前程。"
"我明白。"
"公司正好有个外派项目，去上海待半年，薪水翻倍。你考虑一下？"
上海？
离开这座城市，或许真的能让我忘记她。
"我去。"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"好，下周就走。"
从办公室出来，我感觉轻松了一些。
半年时间，应该足够让我忘记林雨萱了吧？
周末，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，李阳突然冲进我家。
"兄弟，出大事了！"
"什么事？"
"林雨萱和赵子轩离婚了！"
我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："什么？"
"刚才我去超市买东西，看到林雨萱一个人在哭。我过去问了问，她说赵子轩出轨了，而且对方还怀孕了。"
我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出轨？怀孕？
这才结婚一个月啊！
"她现在怎么样？"我忍不住问。
"还能怎么样？哭得稀里哗啦的。对了，她还提到了你。"
"提到我什么？"
"她说她现在终于明白了，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。"
我的心狠狠跳了几下。
"兄弟，这是个机会啊！"李阳兴奋地说，"她现在最需要人安慰，你快去找她！"
我摇头："不，我明天就要去上海了。"
"你疯了？这个时候去上海？"
"正是因为这个时候，我才更要去上海。"
李阳不理解地看着我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不想做备胎了。"我苦笑，"她和赵子轩好的时候，我不存在。她和赵子轩不好的时候，我就出现。这样的爱情，我不要。"
"可是她现在知道后悔了啊！"
"后悔？"我冷笑，"她后悔的是选错了人，而不是伤害了我。如果明天又出现一个比赵子轩更好的男人，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离开。"
李阳沉默了。
他知道我说得对。
三年来，林雨萱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可能的恋人。
在她心里，我永远都是那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好朋友。
需要的时候叫来，不需要的时候推开。
现在她遇到了挫折，想起了我的好。
但这不是爱情，这只是需要一个安慰的怀抱。
等她重新振作起来，还是会把我推开的。
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了。
"那你真的要去上海？"李阳问。
"真的。"
"可是万一她是真心的呢？万一她真的意识到自己爱的人是你呢？"
我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，看着窗外。
万一呢？
万一她真的爱上我了呢？
万一这次不一样呢？
我的心开始动摇。
这时，手机响了。
是林雨萱的电话。
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，手在颤抖。
响了十几声，我终于接起来。
"喂？"
"浩天...是我。"她的声音哽咽着，显然哭过。
"我知道。"
"我...我想见你，可以吗？"
我闭上眼睛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"不可以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明天要去上海，半年才回来。"
"什么？你要去上海？为什么这么突然？"
"工作需要。"
"那...那能不能等你回来再说？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。"
我握紧手机："雨萱，你想说什么我都能猜到。但是我不想听了。"
"浩天，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？"
"没有。"
"那为什么要躲着我？"
我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因为我累了。"
这一次，轮到她沉默了。
良久，她小声说："对不起，浩天。我知道我伤害了你。"
"你没有伤害我。"我很平静地说，"你只是从来没有爱过我而已。这不是你的错。"
"不是的，我..."
"雨萱，不要说了。"我打断她，"好好照顾自己，再见。"
我挂断了电话。
然后关机。
李阳震惊地看着我："兄弟，你真的变了。"
"是啊，我也该变了。"我继续收拾行李，"三年的卑微，够了。"
5
在上海的头两个月，我过得很充实。
新的工作环境，新的挑战，还有新的同事。
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，很少想起林雨萱。
偶尔想起来，心里也没有以前那么痛了。
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良药。
直到第三个月，李阳给我发了一条微信。
"兄弟，林雨萱好像生病了，这两天都没来上班。"
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最后还是没有回复。
生病了又怎么样？
她有那么多朋友，不差我一个。
可是，心里还是有些担心。
第二天，李阳又发来消息：
"听说她得的是急性阑尾炎，现在一个人在医院。"
一个人？
她的父母呢？
她的朋友呢？
我忍不住给她发了条微信：
"听说你生病了，还好吗？"
很快她就回复了：
"浩天！你终于联系我了！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！"
"身体怎么样？"
"已经手术了，现在好多了。谢谢你关心我。"
"有人照顾你吗？"
"没有，我自己一个人。父母在外地出差，朋友们都很忙。"
看到这条消息，我的心又软了。
一个人在医院，该有多孤独啊。
我想起她最怕一个人待着，小时候感冒发烧，我总是陪在她身边讲笑话逗她开心。
"要不要我回去看看你？"
这条消息发出去，我就后悔了。
王浩天，你又要心软了吗？
"真的吗？你愿意回来看我？"
她回复得很快，语气里满是惊喜。
"我只是关心朋友，别想多了。"
"好好好，我不想多！你什么时候回来？"
"明天的飞机。"
"我在第一人民医院，住院部三楼318房间。"
"知道了。"
放下手机，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。
为了她，我要放下手头的工作，花一千多块钱买机票。
她值得吗？
可是想到她一个人躺在病床上，我还是订了机票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出现在医院门口。
买了一束花和一些水果，坐电梯到三楼。
318房间的门虚掩着，我轻轻敲门。
"请进。"
推开门，我看到林雨萱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，脸色有些苍白，但精神状态还不错。
看到我的那一刻，她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"浩天！你真的来了！"
她想要下床，被我拦住了。
"别动，你刚做完手术。"
"我没事的，就是一个小手术。"
我把花放在床头柜上，打量着她。
确实瘦了一些，下巴也尖了。
"一个人住院不怕吗？"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"怕啊。"她点点头，"特别是晚上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害怕。"
"那你为什么不找其他朋友来陪你？"
她苦笑："什么其他朋友？结婚之后我才发现，真正的朋友只有你一个。"
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。
"那些平时跟你关系很好的女同事呢？"
"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，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？"
"可你就好意思麻烦我？"
她愣了一下，然后小声说："因为我知道，只有你是真心关心我的。"
我们聊了一会儿，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。
"浩天，你在上海过得怎么样？"
"挺好的，工作很充实。"
"有...有女朋友吗？"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"没有。"
她明显松了一口气。
"浩天，我有话想对你说。"
"什么话？"
她深吸了一口气："我和子轩离婚了。"
"我知道。"
"你知道？"
"李阳告诉我的。"
她点点头，然后说："其实我早就应该离婚了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爱他。"
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。
"那你为什么要嫁给他？"
她沉默了很久，最后说："因为我以为那就是爱情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怦然心动，脸红心跳，想要和他在一起。我以为这就是爱情。"
我没有说话，等着她继续。
"可是结婚之后我才发现，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。剩下的只有争吵和失望。"
"然后呢？"
"然后我就想起了你。"她看着我，眼中有泪光，"想起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。"
"想起我半夜给你买药，想起我陪你加班到深夜，想起我记得你所有的喜好和习惯。"
"想起你从来不对我发脾气，从来不让我受委屈。"
"我才明白，什么是真正的爱情。"
我的心在剧烈跳动，但理智告诉我要冷静。
"雨萱，你现在只是因为受了伤害，所以怀念过去的美好。这不是爱情。"
"不是的！"她急切地说，"浩天，我是真的爱上你了！"
"在我最需要人的时候，我想到的是你。在我最痛苦的时候，我想见的也是你。"
"我以前太傻了，把真正的珍宝当成了石头，把石头当成了珍宝。"
"浩天，给我一次机会好吗？让我好好爱你。"
看着她眼中的真诚，我的心软了。
三年的等待，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？
可是，我还是摇了摇头。
"雨萱，太晚了。"
6
"什么叫太晚了？"林雨萱震惊地看着我。
"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"我站起身，"你养好身体，我该回上海了。"
"浩天，你等等！"她想要下床拉住我，扯到了伤口，疼得皱起眉头。
我心疼地扶住她："别动，小心伤口。"
"那你不要走，好不好？"她眼中含着泪，"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，但我现在是真心的！"
"我知道你是真心的。"我叹了口气，"但这不够。"
"什么不够？"
"雨萱，你想想，如果当初赵子轩对你好一点，你还会想起我吗？"
她愣住了。
"如果他没有出轨，没有让你受伤，你会主动联系我吗？"
她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"所以你看，你现在的感情，建立在对比的基础上。因为他对你不好，所以显得我好。这样的爱情，能长久吗？"
"不是的，浩天，我..."
"雨萱，我不想做你的备胎了。"我打断她，"不管是感情上的备胎，还是心理上的备胎。"
说完这话，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她的哭声，我的心都碎了。
可我还是没有回头。
回到上海，我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。
白天写代码，晚上加班，周末也不休息。
同事们都说我疯了，但只有我自己知道，只有这样，我才能不去想林雨萱。
一个月后，李阳告诉我，林雨萱出院了，但状态很不好。
"她每天都在问我你的消息，还托我给你带话。"
"什么话？"
"她说她会等你，等你回来。"
我苦笑："她等我干什么？"
"当然是等你改变主意啊。兄弟，我觉得这次她是真心的。"
"真心又怎么样？"
"怎么又怎么样？你不是爱了她三年吗？现在她主动了，你怎么反而不要了？"
我沉默了很久，才说："因为我怕再受伤害。"
"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？"
"不用试，我已经知道结果了。"
"什么结果？"
"她现在觉得爱我，是因为她受伤了，需要一个安全的港湾。等她伤好了，重新振作起来，还是会离开的。"
李阳不说话了。
他知道我说得有道理。
林雨萱从来都是一个现实的女人，她选择赵子轩是因为他有钱有地位。
现在选择我，是因为我安全可靠。
一旦出现更好的选择，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。
我经历不起第二次这样的伤害了。
又过了两个月，李阳突然给我打电话。
"兄弟，林雨萱要调到上海分公司了！"
"什么？"
"她申请调到上海分公司，说是为了工作发展。但我觉得，她是为了你。"
我的心咯噔一下。
她要来上海？
"什么时候？"
"下个月。"
挂断电话，我开始慌了。
我来上海就是为了躲避她，结果她也要来上海？
我该怎么办？
继续躲吗？
还是面对她？
说不想见她是假的，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想她。
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，想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，想她是不是还在想我。
可是我真的不敢再相信她了。
一个月后，林雨萱真的来了。
她没有主动联系我，但我们在同一座城市，总有遇见的可能。
果然，一周后，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遇到了她。
她瘦了很多，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，看起来很憔悴。
看到我的那一刻，她明显愣了一下，然后走过来。
"浩天，真巧。"
"是挺巧的。"我点点头，"听说你调到上海了？"
"嗯，想换个环境。"
我们都很拘谨，像两个陌生人。
"要不要一起坐坐？"她小心翼翼地问。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了点头。
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她给我点了一杯我最喜欢的拿铁。
她还记得我的喜好。
"在上海还适应吗？"我问。
"还行，就是有点孤单。"
"会交到新朋友的。"
她摇摇头："我不想交新朋友。"
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只想和你做朋友。"
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安静下来。
我看着她，她也看着我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，仿佛回到了三年前。
"浩天，我们能重新开始吗？"她轻声问。
7
"重新开始什么？"我故意装糊涂。
"你知道我想说什么。"林雨萱看着我，眼中有期待也有紧张。
我喝了一口咖啡，然后说："雨萱，我们已经回不去了。"
"为什么回不去？"
"因为你伤害过我。"
"那我道歉，我可以做任何事来弥补！"
我摇头："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。"
她的眼中涌出泪水："浩天，我真的知道错了。我以前太傻了，不知道珍惜你。现在我明白了，你才是我真正要找的人。"
"你明白了？"我冷笑，"你明白什么了？明白我好骗？明白我好利用？"
"不是的！"她急切地说，"我明白我爱的人是你！"
"爱我什么？爱我对你的好？爱我的付出？爱我的卑微？"
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一样刺痛着她。
她哭得更厉害了："浩天，你不能这样说我......"
"我说错了吗？"我放下咖啡杯，"三年来，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个男人？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？"
"我......"
"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便利店，需要的时候来拿点东西，不需要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。"
"我现在知道错了啊！我想补偿你！"
"补偿？"我笑了，"你拿什么补偿？你的爱情吗？还是你的愧疚？"
她愣住了。
"雨萱，你现在所谓的爱情，不过是愧疚的另一种表达方式。你觉得亏欠了我，所以想要补偿我。这不是爱情。"
"不是的，浩天，我是真的爱你！"
"那你告诉我，你爱我什么？"
她张了张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是啊，她能说什么？
说她爱我的相貌？她从来没有夸过我帅。
说她爱我的才华？她从来没有欣赏过我的工作。
说她爱我的性格？她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恋爱对象。
她所谓的爱，不过是对我三年付出的感动。
感动不是爱情。
"我...我爱你的温柔，爱你的体贴，爱你对我的好......"
"这就是你的爱情？"我打断她，"雨萱，你爱的不是我，你爱的是我对你的态度。"
"如果换一个人也这样对你，你也会爱上他。"
"如果我不再这样对你，你的爱也会消失。"
"这样的爱情，你觉得有意义吗？"
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。
良久，她才小声说："那你告诉我，什么是真正的爱情？"
"真正的爱情是不求回报的。"我站起身，"是明知道得不到回应，还是愿意付出。是被伤害了一千次，还是舍不得伤害对方一次。"
"这样的爱情，我给过你。"
"但现在，我不想再给了。"
说完，我转身就走。
身后传来她的声音："浩天，如果我用一辈子来证明我的爱，你会相信吗？"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
"雨萱，不要浪费你的一辈子。"
走出咖啡厅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说不心疼是假的，但我知道自己必须坚持。
有些错误，犯一次就够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林雨萱开始了她的"追求"。
每天早上，我的办公桌上都会出现一杯热咖啡和一份早餐。
每天中午，她会发消息问我想吃什么，然后买来送到我办公室。
每天下班，她会等在公司楼下，说要送我回家。
刚开始，我还会拒绝。
后来发现拒绝也没用，她还是会继续。
同事们都开始议论纷纷：
"王浩天艳福不浅啊，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这么体贴。"
"人家这是真爱啊，看看人家女朋友多用心。"
"王浩天，你就别装了，赶紧把人家娶了吧！"
面对这些议论，我只能苦笑。
如果三年前她这样对我，我会高兴得晕过去。
但现在，我只觉得疲惫。
一个月后，我终于忍不住了。
"雨萱，你到底想干什么？"
她正在帮我整理办公桌，听到我的话，动作停了下来。
"我想追你。"她很认真地说。
"为什么？"
"因为我爱你。"
"我说过，你不是爱我。"
"那你说我是什么？"
我看着她，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：
"你是想证明自己有魅力。"
她愣住了。
"你想证明，连王浩天这样死心塌地爱过你的人，都能被你重新追回来。这样你就能确认，自己还是那个有魅力的林雨萱。"
"你...你怎么能这样想我？"
"因为我了解你。"我站起身，"雨萱，你从来都是一个要强的人。赵子轩抛弃了你，让你觉得自己很失败。所以你需要一个成功的例子来证明自己。"
"而我，就是那个最好的例子。"
"因为我曾经那么爱你，如果连我都能被你追回来，就说明你还是有魅力的。"
她的脸色越来越白。
"不是的，浩天，我不是这样想的......"
"是不是，你自己心里清楚。"
我拿起包，准备下班。
"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爱你的人，去找别人吧。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"
"浩天！"她叫住我，"我可以用行动证明给你看！"
"不用了。"我头也不回地说，"我已经不相信你了。"
8
林雨萱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放弃。
反而变本加厉。
她开始学做菜，每天给我带不同的便当。
从最开始的焦糊难咽，到后来的色香味俱全。
我知道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。
她开始关心我的工作，主动学习编程知识，就为了能听懂我在说什么。
她开始记住我的所有习惯，我爱吃什么，不爱吃什么，什么时候心情不好，什么时候需要安静。
她甚至开始学我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。
下雨天给我送伞，加班时给我买宵夜，生病时守在我身边。
看着她的努力，我的心开始动摇。
这就是我三年来梦寐以求的场景啊。
林雨萱主动对我好，主动关心我，主动追求我。
可是为什么，我没有想象中的快乐？
"兄弟，你到底怎么想的？"李阳专程从老家飞来上海劝我，"林雨萱这样的女人，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，现在她主动追你，你还不知足？"
"我知足。"我喝了一口啤酒，"但我不快乐。"
"为什么不快乐？"
"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。"
"什么叫假的？她的付出你看不到吗？"
"我看到了，也感动了。但是李阳，你觉得她能坚持多久？"
李阳愣了一下。
"一个月？两个月？还是三个月？"我继续说，"等她发现我不会回头，她就会放弃的。"
"也许她是真心的呢？"
"如果她是真心的，三年前为什么看不上我？"我苦笑，"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。她现在对我好，只是因为我得不到了。"
"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，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。"
"她现在是前者，我以前是后者。"
李阳不说话了。
他知道我说得对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林雨萱的电话。
"浩天，你在哪里？"她的声音很急切。
"在外面喝酒。"
"和谁？"
"李阳。"
"你们在哪家酒吧？我去接你。"
"不用，我自己会回去。"
"不行，喝酒不能开车。我马上过来接你。"
她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李阳听到了我们的对话，感叹道："看看，人家多关心你。"
"这不是关心，这是表演。"我又喝了一口酒，"表演给我看，也表演给她自己看。"
半个小时后，林雨萱果然来了。
她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，头发还有些凌乱，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。
"浩天，你喝了多少？"她关切地看着我。
"不多。"
"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"
李阳识趣地说要自己打车回酒店，林雨萱扶着我走出酒吧。
坐在她的车里，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。
其实我没醉，只是不想和她说话。
"浩天，你是不是很讨厌我？"她一边开车一边问。
我没有回答。
"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，但我真的想弥补。"
还是没有回答。
"你告诉我怎么做，你才能原谅我？"
我睁开眼睛，看着车窗外的夜景。
"雨萱，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。"
"那我该怎么办？"她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"放弃吧。"我转过头看着她，"去找一个真正值得你爱的人。"
"你就是值得我爱的人！"
"不，我不是。"我摇头，"三年前你就证明了这一点。"
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，她转过头看着我，眼中满是泪水。
"浩天，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？忘掉过去，重新认识，重新开始？"
"不能。"我的回答很坚决，"因为我忘不了过去。"
"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忘记？"
"你做什么都没用。"我闭上眼睛，"因为问题不在于你做什么，而在于你是谁。"
"你是林雨萱，那个伤害过我的林雨萱。"
"这个事实永远不会改变。"
她哭了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方向盘上。
"对不起，浩天，对不起......"
看着她哭泣的样子，我的心又软了。
可是理智告诉我，不能心软。
一旦心软，就会重蹈覆辙。
"绿灯了。"我提醒她。
她擦了擦眼泪，继续开车。
一路无话。
到了我住的小区门口，我下了车。
"浩天。"她叫住我。
"还有事吗？"
"如果有一天，我能证明我是真心爱你的，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？"
我看着她，想了很久。
最后说："雨萱，别浪费时间了。"
"回答我的问题。"她很坚持。
"如果真有那一天，我会考虑的。"
她的眼睛瞬间亮了："真的？"
"真的。"我点点头，"但那一天永远不会来的。"
说完，我转身走向小区。
身后传来她的声音："浩天，我会证明给你看的！"
我没有回头。
因为我知道，她证明不了。
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。
她现在的努力，只是一时兴起。
等到新鲜劲过了，她就会恢复本性。
到那时，我又要重新体验一次被抛弃的痛苦。
我经历不起了。
9
接下来的两个月，林雨萱的攻势更加猛烈了。
她开始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。
我去超市买菜，她在那里等我。
我去健身房锻炼，她也办了会员卡。
我去看电影，她会坐在我旁边的位置。
甚至我去理发，她都会跟着去。
同事们都开始羡慕我："王浩天，你女朋友对你也太好了吧？"
"这哪是女朋友，这简直是贴身保镖！"
"兄弟，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？"
面对这些调侃，我只能苦笑。
他们不知道，被这样"关爱"其实是一种折磨。
最让我受不了的是，她开始模仿我以前的行为。
我以前记她的喜好，现在她也开始记我的。
我以前陪她加班，现在她也陪我。
我以前在她生病时照顾她，现在我一有个头疼脑热，她就紧张得不得了。
看着她学我以前的样子，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讽刺。
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吗？
复制粘贴我曾经的付出？
一个周五的晚上，我加班到很晚。
出了公司，看到她还在楼下等我。
"雨萱，你怎么还在这里？"
"等你下班啊。"她很自然地说，"走吧，我送你回家。"
"我说过不用你送。"
"可是这么晚了，打车不安全。"
我看着她，突然很疲惫。
"雨萱，你累不累？"
"不累啊。"
"我累了。"我直视她的眼睛，"你这样跟着我，我很累。"
她愣了一下："我...我只是想照顾你......"
"我不需要你的照顾。"我的语气有些严厉，"我需要的是自由。"
"自由？"
"对，不被监视的自由，不被跟踪的自由。"
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："我没有监视你，我只是关心你。"
"这样的关心，我不需要。"
说完，我转身就走。
她跟在我后面："浩天，你听我说......"
"不要跟着我！"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她，"林雨萱，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空间？"
"我......"
"你这样做，和当年的我有什么区别？"
"当年你讨厌我的纠缠，现在我也讨厌你的纠缠。"
这句话像一记耳光，狠狠打在她脸上。
她愣在原地，眼中的泪水在打转。
"那你告诉我，我该怎么做？"
"放弃。"我的回答很简单，"就像当年你让我放弃一样。"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第二天是周末，我本想睡个懒觉，却被门铃声吵醒。
打开门，看到林雨萱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门口。
"你怎么来了？"
"我来给你做早餐。"她挤进我家，"你昨天那么晚才回家，今天肯定起不来做饭。"
我看着她在我厨房里忙碌的身影，心情复杂。
半个小时后，她端出了丰盛的早餐。
"尝尝看，我新学的。"
我坐下来，尝了一口。
味道确实不错。
"好吃吗？"她期待地看着我。
"还行。"
她开心地笑了："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，所以特意学的。"
吃完早餐，她又开始收拾餐具。
"雨萱。"我叫住她。
"嗯？"
"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"
"什么问题？"
"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，和三年前有什么区别？"
她停下手中的动作，想了想："区别就是，现在是我主动。"
"还有呢？"
"还有......"她想了很久，"我不知道。"
"我告诉你还有什么区别。"我站起身，"三年前，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感动你。现在，你也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感动我。"
"但其实，感动不是爱情。"
"三年前你不爱我，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。现在我不爱你，不管你做什么也没用。"
她愣愣地看着我："你的意思是，你永远不会爱我了？"
"我爱过你，但那个爱你的王浩天已经死了。"
"死在你选择赵子轩的那一天。"
"死在你让我参加你婚礼的那一天。"
"死在你为了维护你老公而和我断绝联系的那一天。"
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心。
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"那现在的你，是谁？"
"现在的我，是一个不会再轻易相信爱情的人。"我看着她，"是一个学会保护自己的人。"
"浩天......"
"雨萱，我们结束吧。"我打断她，"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。"
"不要！"她突然跪了下来，"浩天，求你不要放弃我！"
看到她跪在我面前，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三年前，是我跪在她家门口。
三年后，是她跪在我的家里。
这就是报应吗？
"起来吧。"我扶她起来，"你这样做没有意义。"
"有意义！"她紧紧抓着我的手，"浩天，我真的爱你！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！"
"任何事？"
"对！任何事！"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突然想到了一个测试她的方法。
"好，那我给你一个机会。"
她的眼睛瞬间亮了："什么机会？"
"我的前女友要结婚了，邀请我参加婚礼。"
这当然是假的，我编的。
"然后呢？"
"如果你能陪我去参加她的婚礼，还能在那里祝福她新婚快乐，我就相信你是真心的。"
她愣了一下："前女友？你什么时候有前女友的？"
"上大学的时候。"我继续编，"我们分手很多年了，但一直有联系。"
"你...你还爱她吗？"
"我不知道。"我故意说得暧昧，"也许见到她，我就知道了。"
林雨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她紧紧咬着嘴唇，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良久，她说："好，我陪你去。"
10
看到林雨萱答应，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说实话，我没想到她真的会答应。
"你确定？"我再次确认。
"确定。"她点点头，虽然眼中有痛苦，但很坚决。
"那好，婚礼是下周六，在南京。"
"好，我跟你一起去。"
接下来的一周，林雨萱明显心不在焉。
她还是每天给我送饭，但脸上少了笑容。
我知道她在纠结，在痛苦。
但我必须这样做。
我要看看，她到底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。
如果她真的能做到，也许我真的该给她一次机会。
如果她做不到，那就证明她的爱不过如此。
周六当天，我们坐高铁去南京。
整个路程，她都很安静。
"害怕了？"我问她。
"有一点。"她诚实地说，"我怕见到她之后，你会想起以前的感情。"
"那你为什么还要来？"
"因为我想证明，我比她更爱你。"
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。
到了南京，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，但是不同的房间。
晚上，她敲我的房门。
"浩天，我想和你聊聊。"
我让她进来，她坐在沙发上，看起来很紧张。
"你想聊什么？"
"关于明天的婚礼。"她深吸了一口气，"我想知道，你对她还有感情吗？"
"我不知道。"我还是那句话。
"如果你发现你还爱她呢？"
"那我可能会去追她。"
这句话让她脸色瞬间变白。
"哪怕她已经要结婚了？"
"爱情没有早晚。"我看着她，"就像你现在追我一样。"
她沉默了很久。
"浩天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"
"什么？"
"如果角色互换，是你要去参加我前男友的婚礼，你会愿意吗？"
这个问题让我愣住了。
确实，如果角色互换，我绝对不会愿意。
看着我的表情，她苦笑："我知道你不会愿意。但我愿意，因为我爱你。"
"我愿意承受这种痛苦，只要能证明我的爱。"
这一刻，我忽然有些动摇了。
也许，她真的是爱我的？
第二天，我们来到婚礼现场。
当然，没有什么前女友的婚礼。
这是我编的。
但我需要看看她的反应。
站在酒店门口，我突然说："算了，我们回去吧。"
"为什么？"她不解地看着我。
"我忽然不想见她了。"
"真的？"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。
"真的。"我点点头，"因为我发现，我心里装的人不是她。"
"那是谁？"
我看着她，沉默了很久。
"雨萱，其实没有什么前女友的婚礼。"
"什么意思？"
"我编的。"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，"我想测试你，看你是否真的愿意为我做任何事。"
她愣了几秒，然后突然笑了。
"你这个混蛋！"她用粉拳锤我的胸口，"你知道我这一周有多痛苦吗？"
"我知道。"我抓住她的手，"但我也知道，你真的愿意为我承受痛苦。"
"那你的答案是什么？"她紧张地看着我。
我看着她的眼睛，那里有期待，有紧张，有爱意。
三年来，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爱。
"雨萱，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。"
"真的？"她不敢置信。
"真的。"我点点头，"但有个条件。"
"什么条件？"
"我们重新开始。忘掉过去的一切，重新认识，重新相处。"
"好！"她用力点头，眼中满是泪水。
"还有，这一次，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卑微地爱你。我们要平等地相爱。"
"我明白。"
"如果你再伤害我一次，我真的会永远离开你。"
"我不会的。"她认真地说，"这一次，我会好好珍惜你。"
我看着她，心中涌起一阵暖流。
也许，真的应该给她一次机会。
也许，这一次会不一样。
"那么，林雨萱小姐，我可以邀请你和我约会吗？"我伸出手。
她笑着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："王浩天先生，我很荣幸。"
我们相视而笑。
这一刻，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美好。
不同的是，这一次，我们都懂得了爱的珍贵。
三年的等待，三年的痛苦，三年的挣扎。
最终，我们还是走到了一起。
也许这就是命运。
有些人，注定要在彼此的生命中兜兜转转。
经历了分离，才懂得珍惜。
经历了伤害，才学会爱。
从今以后，我不再是那个卑微的舔狗。
她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神。
我们只是两个相爱的人。
平等地爱着，小心地呵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感情。
这就够了。
更新时间：2025-06-11 10:25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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