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背撞击石阶的地方更是麻木一片。我趴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雪泥,急促地喘息着,
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肺腑生疼,喉咙口的腥甜气息越来越浓。视线被泪水和雪水模糊,
只能看到近前雪地上散落的几颗碎裂的珍珠,还有那扭曲变形的凤冠残骸,
金色的碎片折射着惨淡的天光,像无数嘲讽的眼睛。“大小姐……大小姐快起来,地上凉!
”小雀哭着扑到我身边,用尽力气想把我扶起。她的触碰牵动了身上的伤处,
剧痛让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,眼前阵阵发黑,喉头那股腥甜再也压不住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剧烈的咳嗽无法遏制地爆发出来,我蜷缩起身子,
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痉挛着往上翻涌。“噗——!”一大口粘稠、暗红的血液,
毫无预兆地喷溅在眼前洁白的雪地上。猩红刺目,如同碎裂的残阳,
瞬间在雪泥中晕开一大片狰狞的花朵。刺鼻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。“啊!血!
大小姐吐血了!”小雀惊骇欲绝的尖叫刺破了庭院的死寂,带着穿透云霄的绝望。
2 冷院中的孤影将军府深处我的那个偏僻小院,叫“听竹苑”。名字听着清雅,
实则冬天阴冷刺骨,夏天潮湿闷热,院墙根下长年蔓延着一股洗刷不掉的霉味。这地方,
连府里体面些的管事婆子都不愿多待。屋内的炭盆奄奄一息,
几块劣质的黑炭有气无力地烧着,散发出呛人的烟气和微不足道的暖意。窗户纸破了个洞,
冷风咻咻地灌进来,吹得桌上那盏豆大的油灯火苗摇曳不定,
将墙上我枯槁的影子拉扯得如同鬼魅。距离那场“喜事”已过去月余。
我的脚踝被陆珩那一脚踹得骨裂,后背的淤伤更是盘踞了大片骇人的青紫。
更致命的是那口呕出的心头血,彻底撕开了肺腑的旧伤。大夫被小雀苦苦哀求请来一次,
隔着帕子匆匆搭了脉,只摇头叹气,留下几副吊命的苦药。药味终日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,
混合着霉味和血腥气,令人作呕。昏昏沉沉间,黏腻甜软的嗓音穿透窗纸的破洞,
裹着外面喧嚣的风雪飘了进来。“……珩哥哥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