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线条方正、通体漆黑、挂着特殊牌照的老款红旗L5轿车,如同蛰伏的巨兽,
安静地停在那里。它看起来并不张扬,甚至有些过时的庄重,
却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、令人心悸的威严。就在秦霄目光触及的瞬间,
那辆红旗轿车后排的车窗,毫无征兆地、无声无息地降下了一道缝隙。缝隙后面,
露出一张布满深刻岁月沟壑的脸庞。皮肤松弛,眼袋下垂,但那双眼睛——鹰隼般的眼睛!
锐利、冰冷、仿佛淬炼了千年的寒冰!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没有任何指责或愤怒,
只是隔着短短几米的距离,投来平平淡淡的一瞥。然而,就是这一瞥!
秦霄感觉如同被无形的、巨大的X光瞬间穿透!那目光带着洞穿一切的漠然和冰冷的审视,
仿佛在刹那间剥开了他身上所有昂贵的手工西装、名贵腕表、精心打造的成功人士光环,
直刺入骨髓最深处!将他这三十年精心构筑的、看似坚不可摧的帝国根基,
以及这根基之下可能存在的、连他自己都刻意遗忘的某些东西,都看得一清二楚!
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对浮华泡沫本质的了然,一种对“暴发户”僭越规矩的、冰冷的漠视。
空气仿佛被冻结成巨大的冰块,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。整个车队,所有随行人员,
都屏住了呼吸,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条象征权力核心的街道。车窗缝隙里,
苍老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沙哑,却字字清晰,如同冰锥砸在凝固的空气中,
带着千钧重压:“年轻人,”声音停顿了一下,
那鹰隼般的目光在秦霄煞白的脸上停留了半秒,冰冷依旧,“路,还长。
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秦霄的心口。“该让的时候,”车窗无声地、缓慢地升了上去,
最后半句透过即将关闭的缝隙传来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,“得让。
”红旗轿车沉稳地启动,庞大的车队随之无声无息地驶离,
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、令人窒息的威压。秦霄僵立在原地,
深秋的冷风瞬间吹透了他昂贵的西装,刺骨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钻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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