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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「哥，再借我三千万，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。」
我刚推开家门，就听到小叔子江南的声音从客厅传来。
「南南，这钱...」妻子林语嫣的声音有些犹豫。
我停下脚步，悄悄走到门边。透过门缝，看到客厅里的一幕让我瞬间愣住。
江南半跪在沙发前，双手紧握着林语嫣的手，眼神深情得过分。而我的妻子，正低头看着他，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。
「嫣嫣，你知道的，我的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，只要挺过这关，我们就...」
江南的话戛然而止，因为他看到了我。
林语嫣猛地抽回手，脸色瞬间苍白。「老公，你怎么回来这么早？」
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，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。「公司临时取消了会议，所以提前回来了。」
江南站起身，神色有些不自然。「哥，我正好要走。」
「别急着走。」我坐到单人沙发上，翘起二郎腿。「我刚才听到你们在谈什么三千万？」
林语嫣眼神闪烁，强装镇定道：「就是南南的公司遇到点困难，想让我们帮帮忙。」
「哦？」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南。「上次借的五千万还了吗？」
江南脸色一变。「哥，那个...公司资金周转有点问题，再给我点时间。」
我轻笑一声，从茶几上拿起林语嫣的手机。「语嫣，把你最近的转账记录给我看看。」
「老公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」林语嫣脸色更白了。
「没什么意思，就是想看看我们家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。」我的语气依然平静，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。
江南见势不妙，起身要走。「哥，嫂子，我先回去了。」
「我让你走了吗？」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。江南的脚步顿时僵住了。
林语嫣察觉到我的异常，颤抖着把手机递给我。「老公，你别生气，我可以解释...」
我接过手机，翻看着转账记录。两个月内，给江南转账总计八千万。而我以为这些钱是用来投资理财的。
「八千万。」我念出这个数字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「语嫣，你还真是大方。」
「老公，南南他真的有困难，而且那些钱他会还的...」
「会还？」我抬头看着她，眼中的温情已经消失殆尽。「那上次借的五千万呢？还有半年前的三千万？一年前的两千万？」
林语嫣的脸彻底白了。她没想到我竟然都知道。
江南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，咬牙道：「哥，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，但嫣嫣是心甘情愿帮我的。」
「心甘情愿？」我站起身，一步步走向他。「你确定只是帮忙这么简单？」
江南的眼神闪烁，不敢与我对视。
我突然笑了，笑得很冷。「江南，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？」
「什么？」
「背叛。」
话音刚落，我从茶几抽屉里掏出一叠照片，随手扔在地上。
照片散落一地，都是江南和林语嫣的亲密照片。两人拥抱、接吻、进出酒店的画面一清二楚。
林语嫣看到照片，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。「老公，不是你想的那样...」
「不是我想的那样？」我冷笑道。「那是什么样？你告诉我，和小叔子搂搂抱抱，给他转八千万，这叫什么？」
江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强撑着说：「哥，我和嫣嫣是真心相爱的。这些年你忙工作，根本不关心她...」
啪！
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。
江南捂着脸，不敢置信地看着我。「哥，你打我？」
「我打的就是你！」我活动了一下手腕，眼神森冷。「江南，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？」
林语嫣哭着跪在地上。「老公，求你原谅我，我知道错了...」
我看都没看她一眼，继续对江南说：「你的公司早就破产了，哪来的什么上市？这三年来，你一直在骗我妻子的钱，养你的小情人。」
江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「你...你怎么知道？」
「我怎么知道？」我冷笑一声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播放了一段录音。
「南南，这次又要多少钱？」这是林语嫣的声音。
「一千万吧，小雅那边催得紧，说要买房子。」这是江南的声音。
「你对小雅真好，比对我这个嫂子还好。」
「嫣嫣，你别吃醋。她只是外面的女人，你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。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，我们就离开这个城市，去过我们的生活。」
录音到这里结束。
客厅里死一般的安静。
林语嫣和江南都如遭雷击，说不出话来。
我收起手机，淡淡地说：「这段录音是三天前录的。语嫣，你还要告诉我，你们只是普通的叔嫂关系吗？」
第二章
林语嫣瘫坐在地上，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。「老公，我...我真的知道错了，求你给我一次机会...」
江南见事情败露，索性破罐子破摔。「张扬，既然都摊牌了，我也不装了。嫣嫣跟你在一起根本不快乐，你除了工作还是工作，哪有时间陪她？」
「是吗？」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「所以你就趁虚而入，勾引我妻子？」
「什么叫勾引？我们是真心相爱！」江南梗着脖子说。「而且，如果不是你...」
话说到一半，他突然停住了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
「如果不是我什么？」我步步紧逼。「说啊，怎么不说了？」
江南咬着牙，一字一句地说：「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哥，嫣嫣怎么可能嫁给你？」
此话一出，整个客厅的气温仿佛都下降了几度。
林语嫣惊恐地看着江南，拼命摇头。「南南，你别胡说！」
我缓缓转身，目光如刀子般锐利。「你再说一遍？」
江南被我的眼神吓得后退几步，但还是咬牙坚持。「我说的是事实！三年前那场车祸，明明应该死的是你，为什么最后死的是我哥？」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江南以为我心虚了，更加得意。「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？那天晚上，是你开车撞死了我哥，然后伪造现场，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哥酒驾撞树！」
「江南！」林语嫣惊恐地尖叫。「你疯了吗？你在说什么？」
「我没疯！」江南狰狞地笑着。「嫣嫣，你还在为他开脱？他就是个杀人犯！这三年来，我之所以接近你，就是为了替我哥报仇！」
我终于笑了，笑得很开心。「江南，你的想象力真丰富。」
「你还装！」江南从茶几上抓起一个水杯，狠狠砸向我。「还我哥命来！」
我轻松闪过，水杯在墙上摔得粉碎。
「江南，你知道你哥是怎么死的吗？」我慢慢走向他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「他是被人推下楼梯摔死的，然后凶手伪造了车祸现场。」
江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「你...你胡说什么？」
「胡说？」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，点开一个视频。「你看看这个。」
视频里，江北正在和一个女人争吵。女人用力推了江北一下，江北失去平衡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，脑袋重重撞在墙角，当场毙命。
视频中的女人，正是林语嫣。
林语嫣看到视频，整个人如遭雷击，口中发出恐怖的尖叫声。
江南更是瞪大眼睛，不敢置信。「这...这不可能...嫣嫣怎么可能...」
「不可能？」我关掉视频，冷笑道。「江南，你以为你哥为什么会深夜去找语嫣？因为他发现了你们的奸情，要去找语嫣摊牌。」
「不...不是这样的...」江南摇着头，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。
「是不是这样，你问问你的好嫂子。」我转向林语嫣。「语嫣，要不要我替你说？」
林语嫣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拼命摇头。
我接着说：「三年前，江北发现了你们的关系，深夜去找语嫣质问。语嫣为了掩盖真相，和江北发生争执，失手推死了他。然后她打电话给我，说江北出了车祸。」
「我当时正在开车赶往医院，接到电话后立刻掉头去了事故现场。到了现场，我看到江北已经死了，语嫣坐在旁边哭得稀里哗啦。」
「她告诉我，江北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的，求我帮她掩盖真相。她说如果真相曝光，她就要坐牢，我也会失去她。」
江南听完，如遭雷击，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「所以，我帮她伪造了车祸现场，让所有人都以为江北是酒驾撞树死的。」我看着江南，声音冰冷。「江南，现在你知道你哥是怎么死的了吗？」
江南瘫坐在地上，喃喃自语：「不可能...不可能...嫣嫣怎么会...我哥他...」
「你哥死了，你却和杀死他的女人上床。」我的话如同利刃，狠狠刺向江南的心脏。「江南，你说你是在为你哥报仇？你这叫报仇吗？」
江南突然崩溃了，抱着头痛哭起来。「哥...哥...我对不起你...」
林语嫣这时候终于找回了声音，哭着向我爬过来。「老公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...我只是太害怕了...」
我冷冷地看着她，没有丝毫怜悯。「害怕？语嫣，你害怕的是什么？害怕江北曝光你们的奸情，还是害怕失去我的钱？」
「我...我...」林语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。
「三年了。」我轻叹一声。「三年来，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坦白，给我一个解释。可是你呢？不但没有悔改，反而变本加厉，继续和江南纠缠不清。」
我掏出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「喂，李警官吗？是我，张扬。我要自首。」
第三章
「老公，不要！」林语嫣惊恐地扑过来，想要抢夺我的手机。「你不能报警！」
我轻易避开她的手，继续对着电话说：「三年前江北的车祸案有新的线索，我需要当面和您说明情况。」
江南这时候也反应过来，跌跌撞撞地冲过来。「张扬，你疯了吗？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？」
我挂断电话，冷冷地看着这对狗男女。「好处？我不需要什么好处，我只要正义。」
「正义？」林语嫣歇斯底里地笑着。「张扬，你别装了！你帮我掩盖真相，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？现在你得到了，又想过河拆桥？」
「是吗？」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「语嫣，你真以为我是为了得到你才帮你的？」
林语嫣愣了愣，察觉到我话里的深意。
我慢慢走到窗边，背对着他们说：「语嫣，这三年来，你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？」
「什么...什么意思？」
「江南公司的资金链断裂，是我动的手脚。他投资失败的那几个项目，背后的操盘手是我。他欠下的那些高利贷，放贷的人也是我的人。」
我转过身，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，继续说：「这三年来，你们的一举一动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。」
江南惊恐地瞪大眼睛。「不可能...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？」
「为什么不可能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江南，你真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公司老板？」
说着，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，扔在茶几上。
江南颤抖着拿起名片，看清上面的内容后，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「龙腾集团...董事长...张扬...」江南的声音颤抖得厉害。「你...你是龙腾集团的董事长？」
林语嫣也凑过来看名片，看到后瞬间瘫软在地。
龙腾集团，这座城市最大的企业集团，旗下产业涉及房地产、金融、娱乐等多个领域，总资产超过千亿。
而我，张扬，就是这个商业帝国的掌控者。
「不可能...不可能...」林语嫣拼命摇头。「如果你是龙腾集团的董事长，为什么要隐瞒身份？为什么要装成小公司老板？」
「为什么？」我在沙发上坐下，翘起二郎腿。「因为我想看看，你们这些人的真面目。」
「三年前，我刚刚接手龙腾集团不久，想要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。所以我隐瞒身份，以小公司老板的身份生活。」
「那时候遇到你，我以为找到了真爱。直到江北死的那个晚上，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。」
林语嫣想要为自己辩解，但被我挥手打断。
「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揭穿你们，反而要配合演这出戏吗？」
两人都说不出话来。
「因为我想看看，人性的恶能发展到什么程度。」我的声音越来越冷。「结果你们没有让我失望，杀了江北还不够，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上床，甚至计划着要离开我，过你们的小日子。」
江南这时候彻底崩溃了，跪在地上哭泣。「哥...我对不起你...我真的对不起你...」
「现在知道对不起了？」我冷笑道。「江南，你知道我这三年都在做什么吗？」
「我在搜集证据，搜集你们所有犯罪的证据。包括谋杀江北，包括你们的经济犯罪，包括你挪用公司资金养小三。」
我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。「这里面有你们所有的犯罪证据，足够让你们在监狱里待一辈子。」
林语嫣看到U盘，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。
这时，门铃响了。
我起身去开门，几个警察站在门外。
「张先生，您好，我是李警官。您刚才说有江北案的新线索？」
「是的，请进。」我让开身位。「凶手就在客厅里。」
李警官带着几个同事走进客厅，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林语嫣和江南，眉头一皱。
「张先生，这是怎么回事？」
我把U盘递给李警官。「李警官，这里面有江北被谋杀的完整视频，以及相关的所有证据。」
李警官接过U盘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。「张先生，您确定这里面的内容属实？」
「千真万确。」我点点头。「三年来，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，等一个让真相大白的机会。今天，这个机会终于来了。」
林语嫣见大势已去，突然冲向阳台。「我不要坐牢！我不要坐牢！」
几个警察立刻冲过去，在她即将跳楼的瞬间将她拦住。
「林语嫣，你涉嫌故意杀人，现在我们正式逮捕你！」
江南看到这一幕，彻底绝望了，任由警察给他戴上手铐。
「张扬...」江南被带走前，回头看着我。「我哥他...他知道真相后，会原谅我吗？」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被带走。
客厅里恢复了安静，只剩下散落一地的照片和破碎的水杯。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「老江，是我。你弟弟和儿媳妇的事情结束了，你可以安息了。」
第四章
三天后，这件事在整个城市引起了轰动。
龙腾集团董事长隐瞒身份三年，亲手将杀死弟弟的妻子送进监狱，这样的新闻足够各大媒体炒作一个月。
我坐在龙腾集团顶层办公室里，透过落地窗俯视着整座城市。
秘书小王敲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摞文件。
「张总，这是需要您签署的文件。还有，林语嫣和江南的案子有新进展了。」
我头也不回地问：「什么进展？」
「检察院那边已经正式起诉了，林语嫣涉嫌故意杀人，江南涉嫌包庇罪和诈骗罪。根据现有证据，林语嫣至少要判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。」
「江南呢？」
「江南因为认罪态度良好，可能会判得轻一些，大概八到十年。」
我点点头，接过文件开始处理。
「对了，张总。」小王迟疑了一下。「有个叫小雅的女人来过公司，说是江南的女朋友，想见您一面。」
我停下手中的笔，转过身来。「她现在人呢？」
「在楼下会客室等着。」
「让她上来。」
小王下去没多久，一个年轻女人被带进了办公室。
这个女人二十多岁，长得很漂亮，但眼神中透着一种市侩的精明。
「张总，您好，我是小雅。」女人一进门就鞠躬。「我是江南的女朋友。」
「坐吧。」我指指对面的椅子。「找我有什么事？」
小雅坐下后，神色有些紧张。「张总，我听说江南出事了，我想问问...他现在怎么样？」
「你觉得他能怎么样？」我淡淡地说。「涉嫌诈骗和包庇，至少要坐八年牢。」
小雅听到这个消息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「八年？这么久？」
「怎么，心疼了？」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「小雅是吧，我记得江南为了你，从我妻子那里骗了不少钱。」
小雅的脸更白了。「张总，那些钱...我可以还的...」
「还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你拿什么还？那套价值三千万的别墅？还是你名下的那些奢侈品？」
小雅瞪大眼睛，显然没想到我连这些都知道。
「张总，您...您都知道？」
「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。」我起身走到窗边。「小雅，你知道江南为什么会栽得这么惨吗？」
小雅摇摇头。
「因为贪心。」我转过身看着她。「如果他只是单纯出轨，最多就是道德问题。但他不满足，还要骗钱，还要杀人灭口。」
「杀人？」小雅惊恐地瞪大眼睛。「江南杀人了？」
「准确地说，是包庇杀人犯。」我重新坐回椅子上。「小雅，我今天让你来，不是为了听你求情的。」
「那...那是为了什么？」
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，推到她面前。
「这是一份转让协议。江南名下的所有财产，包括那套别墅，都转让给我。作为交换，我可以考虑在法庭上为他求情。」
小雅拿起合同看了看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「张总，这等于是要江南净身出户啊。」
「净身出户？」我嗤笑一声。「小雅，你搞清楚状况。江南现在是罪犯，他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，还想要财产？」
「而且，那些财产本来就不是他的。都是从我妻子那里骗来的钱买的，理应归还。」
小雅紧咬着嘴唇，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开口：「如果...如果我签了这份协议，您真的会为江南求情吗？」
「我说话向来算数。」我淡淡地说。「不过，你要想清楚，签了这份协议，你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。」
小雅深吸一口气，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了字。
「很好。」我收起合同。「小雅，还有最后一件事。」
「什么事？」
我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，推到她面前。
「这里面是十万块钱，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。江南至少要坐八年牢，你还年轻，找个好人家嫁了吧。」
小雅拿起信封，眼中含着泪水。「张总，您...为什么要帮我？」
「我不是在帮你。」我的声音很平静。「我只是不想看到更多无辜的人被这件事拖累。」
小雅点点头，起身向门外走去。走到门口时，她突然回头。
「张总，江南他...真的很爱您的妻子。这三年来，他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，说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。」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离开。
小雅走后，我重新站到窗边，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。
爱情？在金钱和欲望面前，爱情算什么东西。
我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。「小王，帮我联系一下法务部，我要起诉前妻林语嫣，要求她返还这三年来转给江南的所有资金，加上利息，总计一亿两千万。」
「好的，张总。」
挂断电话后，我又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。
「爸，是我，张扬。」
「小扬？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？」电话那头传来父亲苍老的声音。
「爸，我准备回老家一趟，有些事情想和您聊聊。」
「好好好，我让你妈准备你爱吃的菜。对了，那个林语嫣...」
「爸，她已经不是您儿媳妇了。」我打断了父亲的话。「这次回去，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您。」
「那就好，那就好。」父亲的声音中带着欣慰。「儿子，这些年辛苦你了。」
我挂断电话，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夕阳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三年的谎言终于结束了，但新的生活，才刚刚开始。
第五章
一周后，我回到了阔别三年的老家。
父亲张国良站在村口等我，看到我下车的瞬间，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竟然红了眼眶。
「小扬，你瘦了。」父亲上前拍拍我的肩膀。
「爸，我没瘦，是您老了。」我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，心中涌起一阵愧疚。
这三年来，为了维持那个谎言，我很少回家，每次打电话也是匆匆几句就挂断。现在想想，真是太不孝了。
「走，回家。你妈在家等着呢。」父亲拉着我往家里走。
张家村是个不大的村子，我们家在村东头。一座两层小楼，虽然不算豪华，但在村里已经算不错了。
母亲王秀英在厨房忙活，听到动静赶紧跑出来。
「小扬回来了！」母亲高兴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。「快坐，快坐，妈给你做了红烧肉，还有你爱吃的酸菜鱼。」
「妈，您别忙了，我们先聊聊。」我拉着母亲坐到沙发上。
父亲也坐了过来，神色有些严肃。「小扬，林语嫣的事情，我们都听说了。你受委屈了。」
我苦笑一声。「爸，妈，其实有很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们。」
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，我把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。包括我的真实身份，包括江北的死，包括林语嫣和江南的奸情。
听完后，父母都沉默了很久。
最后还是母亲先开口。「小扬，妈早就觉得那个林语嫣不是好人。结婚三年，就回来过两次，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，一点都不把我们当长辈。」
「是啊。」父亲也点头。「而且她看人的眼神，总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，好像我们配不上她似的。」
我伸手握住母亲的手。「妈，对不起，这些年让您担心了。」
「傻孩子，说什么对不起。」母亲拍拍我的手。「你能平安就好，其他的都不重要。」
「对了，小扬。」父亲突然想起什么。「你说你现在是龙腾集团的董事长？」
我点点头。
父亲的表情有些复杂。「儿子，爸不懂什么大生意，但有一点爸明白。人这一辈子，最重要的不是金钱地位，而是身边的人。」
「你现在有钱有势了，但也要记住，钱是身外之物，人才是最重要的。」
我认真地点头。「爸，我明白。」
这时，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「张叔，张婶，小扬回来了吗？」
母亲起身去开门，进来的是我从小的玩伴李铁。
「小扬！」李铁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熊抱。「兄弟，可想死你了！」
我拍拍他的背。「铁子，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？」
「还不是你爸到处说嘛。」李铁松开我，上下打量着。「不错啊，穿得人模狗样的，一看就是城里的成功人士。」
我苦笑。「别贫了，坐下聊。」
李铁在沙发上坐下，神色突然变得严肃。「小扬，你老婆的事情我听说了。兄弟，节哀。」
「节什么哀，我又没死。」我白了他一眼。
「那女人死了吗？」李铁一脸关心。
「没死，判了十五年。」
「才十五年？」李铁不满地说。「这么恶毒的女人，应该判无期才对！」
父亲咳嗽一声。「铁子，注意言辞。」
「张叔，我这是为小扬抱不平呢。」李铁义愤填膺。「这种女人就是祸害，早就应该...」
「好了，铁子。」我打断他的话。「事情已经过去了，不要再提了。」
李铁看我不想多说，识趣地转移话题。「对了，小扬，听说你现在发大财了？」
我看了看父母，点点头。「算是吧。」
「那太好了！」李铁兴奋地拍手。「兄弟，我正愁找不到工作呢，要不你带带我？」
「你想做什么？」
「什么都行，只要能跟着你就行。」李铁一脸期待。「我虽然没什么文化，但力气大，能干活。」
我想了想。「这样吧，我在县里有个建材公司，你去那里当经理，月薪两万。」
李铁听到这个数字，瞪大了眼睛。「两...两万？小扬，你没开玩笑吧？」
「当然没开玩笑。」我拍拍他的肩膀。「不过有个条件，你要戒酒戒赌，好好工作。」
「戒！我肯定戒！」李铁激动得都快跳起来了。「小扬，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！」
「别这么说，我们是兄弟。」
李铁在我家待到很晚才离开，临走时还是一脸的兴奋。
送走李铁后，我和父母坐在院子里聊天。
「小扬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城？」母亲问。
「过几天吧，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。」我看着满天繁星。「不过以后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父亲点点头。「对了，你现在也三十了，是不是该考虑再找个媳妇？」
我苦笑。「爸，我刚离婚，不着急。」
「不着急什么？」母亲有些急了。「你看村里的小王，都比你小两岁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。」
「妈，感情的事情急不来。而且经历了林语嫣的事情，我对女人已经没什么信心了。」
父亲沉思了一会儿。「小扬，爸知道你心里有阴影，但不能因为一个坏女人，就否定所有女人。世界上还是好女人多。」
「是啊。」母亲也劝道。「你看我们村的小美，大学毕业，人长得漂亮，性格也好，关键是知根知底。」
我知道父母是为我好，但现在的我确实没心思考虑感情问题。
「爸，妈，我知道你们的好意，但现在真的不着急。让我先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说。」
父母见我态度坚决，也不再强求。
夜深了，我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坐着，回想这三年来的经历。
如果时间能够倒流，我是否还会选择帮林语嫣掩盖真相？
答案是否定的。
如果当初我选择报警，江北的死就不会成为悬案，林语嫣也不会有机会继续作恶。
但世界上没有如果，我只能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。
明天，我要回城了。新的生活在等着我，而过去的一切，就让它随风而去吧。
第六章
回到城里后，我立刻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。
林语嫣被判刑的消息在商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，很多人都想知道我接下来的打算。
这天上午，我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，秘书小王敲门进来。
「张总，有位叫苏婉清的女士想见您。她说是律师，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谈。」
苏婉清？这个名字我有些印象，好像是城里很有名的律师。
「让她进来。」
门推开，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。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，气质优雅，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感觉。
「张总，您好，我是苏婉清。」女人主动伸出手。
我起身和她握手。「苏律师，请坐。找我有什么事？」
苏婉清坐下后，神色有些严肃。「张总，我是受人委托来的。」
「受谁委托？」
「林语嫣。」
听到这个名字，我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「苏律师，如果你是来为她求情的，那就不用开口了。」
「张总，请听我说完。」苏婉清不慌不忙。「林语嫣委托我来，不是为了求情，而是想和您谈一个交易。」
「交易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她一个阶下囚，能和我谈什么交易？」
苏婉清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。「张总，您知道江北死前在调查什么吗？」
我眉头一皱。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江北死前，一直在调查一起商业诈骗案。这起案子牵涉到很多知名企业，包括...龙腾集团。」
我的心中一惊，但表面依然平静。「苏律师，你想说什么？」
「林语嫣手里有江北留下的所有调查资料，包括一些...对您不利的证据。」苏婉清的语气很平静，但每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击着我的心脏。
我沉默了几秒钟。「她想要什么？」
「很简单，她希望您能撤销对她的民事诉讼，不再追究那一亿两千万的债务。作为交换，她会把江北的调查资料全部销毁。」
我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「苏律师，你觉得我会被这种小把戏吓到吗？」
「张总，我只是个传话的。」苏婉清的声音依然平静。「不过我想提醒您，江北的调查资料中，有一份关于龙腾集团洗钱的详细证据。」
我猛地转身，眼神如刀子般锐利。「你说什么？」
「三年前，龙腾集团通过虚假的房地产项目，为一个境外犯罪集团洗钱两千万美元。江北掌握了完整的资金流向和相关证据。」
我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。这件事确实存在，而且是我刚接手龙腾集团时，前任董事长留下的烂摊子。我一直以为处理得很干净，没想到被江北发现了。
「如果这些证据被公开，张总，您觉得会有什么后果？」苏婉清继续说道。
我重新坐回椅子上，大脑飞速运转。
洗钱罪在国内是重罪，如果被坐实，我不但要面临牢狱之灾，龙腾集团也会受到重创。
但我不能就这样妥协。
「苏律师，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江北真的掌握了这些资料？」
苏婉清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复印件，推到我面前。
我拿起来看了看，脸色更加难看了。这确实是当年洗钱案的相关资料，而且非常详细。
「这只是冰山一角。」苏婉清淡淡地说。「完整的资料有厚厚一摞。」
我沉思了很久，最终开口：「我需要时间考虑。」
「当然，这么重要的决定确实需要慎重考虑。」苏婉清起身。「不过林语嫣说了，只给您三天时间。三天后，如果没有回复，她就会把资料交给检察院。」
苏婉清走后，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，心情复杂到了极点。
没想到林语嫣到了这种地步，还能威胁到我。
我拿起内线电话。「小王，帮我联系安全部的老刘，让他立刻来我办公室。」
十分钟后，龙腾集团安全部部长刘强敲门进来。
刘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，以前在公安系统工作，退休后被我挖过来负责集团的安全事务。
「张总，您找我？」
「老刘，坐。」我指指对面的椅子。「有件事需要你帮忙。」
刘强坐下后，神色变得严肃。「什么事？」
我把林语嫣威胁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听完后，刘强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。「张总，这件事确实比较棘手。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。」
「什么办法？」
「林语嫣现在在看守所，外界接触有限。她手里的资料很可能藏在什么地方，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到。」
我摇摇头。「太冒险了，而且不一定能找到。」
「那您打算怎么办？」
我沉思了一会儿。「老刘，你觉得那些资料的真实性如何？」
「从刚才那几张复印件来看，应该是真的。」刘强的表情很凝重。「张总，当年的洗钱案确实存在，如果被查出来，后果不堪设想。」
我叹了口气。「看来只能先答应她的条件了。」
「张总，真的要妥协吗？」刘强有些不甘心。
「不妥协还能怎么办？」我苦笑一声。「一亿两千万虽然不少，但和整个龙腾集团比起来，还是小数目。」
「可是这样一来，林语嫣就得逞了。」
「暂时得逞又如何？她还是要在监狱里待十五年。」我站起身。「老刘，有些时候战略性妥协是必要的。」
「我明白了。」刘强点点头。「那我现在去联系苏律师？」
「等一下。」我突然想起什么。「老刘，你去查一下苏婉清的底细，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。」
「好的，我马上去办。」
刘强离开后，我重新坐到椅子上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没想到林语嫣这个女人，到了绝境还能翻盘。
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她。
但这次妥协不代表我会善罢甘休。林语嫣，我们的账还没有算完。
第七章
当天下午，刘强就把苏婉清的资料送了过来。
「张总，这个苏婉清确实不简单。」刘强把一份厚厚的档案放在我桌上。「她不但是知名律师，还有另一个身份。」
我翻开档案，看到第一页就愣住了。
「经济调查记者？」
「是的。」刘强点点头。「苏婉清明面上是律师，但暗地里一直在从事经济犯罪调查报道。这几年她曝光了不少大案要案。」
我继续往下看，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苏婉清曾经调查过多起洗钱案，手段老练，关系网庞大。最关键的是，她和检察院的几个检察官关系很好。
「张总，我怀疑苏婉清接这个案子，不只是为了钱。」刘强的声音很凝重。
「你是说她对洗钱案有兴趣？」
「很有可能。以她的专业敏感度，肯定能看出江北资料的价值。」
我放下档案，陷入沉思。
如果苏婉清真的对洗钱案感兴趣，那事情就复杂了。即使我答应林语嫣的条件，苏婉清也不一定会真的销毁资料。
这时，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「进来。」
小王推门进来。「张总，苏律师又来了，说有新的情况要和您商议。」
我和刘强对视一眼。「让她进来。」
苏婉清再次出现在办公室里，这次她的神色比上午更加严肃。
「张总，下午好。」苏婉清坐下后，直接开门见山。「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谈谈。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林语嫣今天下午又联系了我，她改变主意了。」苏婉清的声音很平静。「她现在要求的不只是撤销民事诉讼。」
我的心中一沉。「她还要什么？」
「她要您公开为她澄清，证明她是被迫才杀死江北的。」
「被迫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苏律师，你觉得这可能吗？」
「可能不可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她手里有筹码。」苏婉清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。「而且现在又多了新的筹码。」
她按下播放键，我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来：
「语嫣，你放心，这件事我会帮你摆平的。江北的死就当作意外，谁都不会知道真相。」
「老公，那我们怎么处理现场？」这是林语嫣的声音。
「我会安排人把江北的尸体移到车里，然后制造车祸假象。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。」
录音到这里结束。
我的脸色变得铁青。这段录音如果被公开，我就不只是包庇犯罪这么简单了，而是主谋。
「张总，这段录音是林语嫣偷偷录下的。」苏婉清收起录音笔。「她说当时录音只是为了留个念想，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。」
我强压怒火。「她到底想要什么？」
「很简单，她要您承认江北的死是正当防卫，林语嫣是受害者。然后撤销所有对她的指控。」
「这不可能！」我猛地拍桌子。「苏律师，你觉得我会答应这种无理要求吗？」
「张总，我只是传话的。」苏婉清依然很平静。「不过我想提醒您，如果这段录音被公开，您面临的不只是经济问题，还有故意杀人的指控。」
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「苏律师，我需要和林语嫣当面谈。」
「这恐怕不行，她现在在看守所，不能随便见人。」
「那就安排律师会见。」我的语气很坚决。「我要亲自和她谈。」
苏婉清想了想。「可以安排，但您需要以我助手的身份进去。」
「没问题。」
「那我现在就去安排。」苏婉清起身。「不过张总，我建议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林语嫣的要求。毕竟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。」
苏婉清走后，刘强凑过来低声说：「张总，我觉得这个苏婉清有问题。」
「什么问题？」
「她太了解情况了，而且处处为林语嫣说话。我怀疑她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。」
我点点头。「这个可能性很大。老刘，你继续查苏婉清的底细，特别是她和林语嫣有没有交集。」
「好的。」
「另外，安排几个可靠的人，二十四小时监视苏婉清。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。」
「明白。」
处理完这些事情，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，思考着对策。
林语嫣这步棋走得很妙，不但有江北的调查资料，还有我亲口说的录音。现在她进可攻退可守，完全掌握了主动权。
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。
我拿起手机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「老李，是我。帮我查一个人，林语嫣，现在在市看守所。我要她所有的背景资料，包括家庭成员。」
「张总，查背景资料没问题，但您想做什么？」
「暂时保密。总之你查得越详细越好。」
「好的，明天上午给您回复。」
挂断电话后，我靠在椅背上，闭上眼睛。
林语嫣，你以为吃定我了吗？
我张扬纵横商场这么多年，还没有摆不平的对手。
你有筹码，我也有。
咱们走着瞧。
第八章
第二天上午，我以苏婉清助手的身份进入了市看守所。
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，森严的戒备和压抑的氛围让人不太舒服。
会见室里，林语嫣已经在等待了。
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让她憔悴了很多，原本精致的妆容不在了，头发也乱糟糟的。但她的眼神依然犀利，看到我的瞬间甚至还闪过一丝得意。
「张扬，没想到你真的来了。」林语嫣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我在她对面坐下，冷冷地看着她。「林语嫣，我们开门见山吧。你到底想要什么？」
「我想要自由。」林语嫣直视着我的眼睛。「我要你帮我翻案，证明我是正当防卫。」
「正当防卫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林语嫣，你杀死江北是因为他发现了你们的奸情，这叫什么正当防卫？」
「江北当时要强暴我，我才失手推了他一下。」林语嫣一脸认真。「这就是正当防卫。」
「你胡说八道！」我差点跳起来。「录像里明明显示...」
「录像？」林语嫣打断我的话。「张扬，你有什么录像证明江北没有要强暴我？」
我愣了一下，才想起来那个录像我从来没有公开过。在法庭上，定罪的主要证据是江北身上的指纹和现场的其他物证，录像只是内部掌握。
「张扬，苏律师应该和你说过了，我手里有什么东西。」林语嫣的声音带着威胁。「如果你不配合，大家就一起完蛋。」
「林语嫣，你真以为我会被你威胁？」
「不是威胁，是交易。」林语嫣靠在椅背上。「你帮我翻案，我就把江北的调查资料和那段录音全部销毁。我们各取所需，皆大欢喜。」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「就算我答应，你觉得法院会采信你的说法吗？」
「会的。」林语嫣很自信。「因为除了你之外，没有人知道当晚的真实情况。只要你改口供，说江北确实要强暴我，加上苏律师的专业操作，翻案的可能性很大。」
我不得不承认，她说得有道理。当年为了掩盖真相，我确实销毁了很多证据。现在如果我改口供，再加上一些技术手段，确实有翻案的可能。
「张扬，你考虑得怎么样？」林语嫣见我沉默，继续施压。「这对你也有好处，至少洗钱案的事情不会暴露。」
我抬起头看着她。「林语嫣，我很好奇，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我会答应？」
「因为你别无选择。」林语嫣的笑容很冷。「张扬，你现在是成功人士，有钱有势，但也正因为如此，你才输不起。一旦洗钱案和故意杀人的事情暴露，你就会失去一切。」
「而我呢？我已经是阶下囚了，没什么可失去的。所以这场博弈，你注定会输。」
我不得不承认，她的分析很有道理。但她忽略了一点，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。
「林语嫣，你说得很有道理。」我站起身。「但你忘了一件事。」
「什么事？」
「你还有家人。」
林语嫣的脸色瞬间变了。「你什么意思？」
「没什么意思，就是关心一下老朋友的家人。」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「你父母在云南昆明吧？开了一家小饭店，生意还不错。」
「还有你弟弟林浩，在上海做程序员，刚买了房子，背了三十年房贷。」
「张扬，你想干什么？」林语嫣的声音开始颤抖。
「我不想干什么，就是想让你知道，威胁这种事，不是只有你会玩。」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意。
「你敢动我家人？」林语嫣猛地站起来，眼中充满怒火。
「我为什么不敢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林语嫣，你觉得以我现在的能力，要让几个普通人消失，是什么难事吗？」
林语嫣瘫坐在椅子上，脸色惨白。
「当然，我也不是恶魔。」我重新坐下。「如果你乖乖配合，我保证你家人的安全。但如果你要和我鱼死网破，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。」
会见室里安静得可怕，只能听到林语嫣急促的呼吸声。
过了很久，她才开口：「张扬，你真的变了。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。」
「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。」我的声音很平静。「林语嫣，三年前我真心爱过你，甚至愿意为你掩盖杀人罪。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？」
「和我弟弟偷情，转走我的钱，现在还要威胁我。是你先不仁，就别怪我不义。」
林语嫣低下头，眼泪滴在桌子上。
「张扬，那些资料...我可以不用。但求你放过我家人，他们是无辜的。」
「这就对了。」我满意地点点头。「林语嫣，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。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很简单，你把江北的调查资料和录音都交给我，我保证你在监狱里的日子会很舒服。说不定还能减刑假释。」
林语嫣抬起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。「你能做到？」
「当然能做到。」我很自信。「林语嫣，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。」
她沉思了很久，最终点头。「好，我答应你。但你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。」
「当然。」我起身准备离开。「对了，还有一件事。」
「什么事？」
「江南在监狱里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。你知道的，我有很多朋友在那里。」
林语嫣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。
我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离开了会见室。
走出看守所，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。
这场博弈，终于结束了。
第九章
一周后，我收到了林语嫣交出的所有资料。
江北的调查资料确实很详细，不但有龙腾集团的洗钱证据，还涉及其他几家公司的经济犯罪。那段录音也在其中。
我把这些资料仔细看了一遍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江北确实是个有正义感的人，他的死是个巨大的损失。而我当初的选择，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错误。
「张总，资料都处理了吗？」刘强问道。
「处理了。」我把最后一张纸放进碎纸机。「老刘，安排一下，我要见见江南。」
「您要见江南？」刘强有些意外。
「是的，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。」
两天后，我在监狱会见室里见到了江南。
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让他瘦了很多，精神状态也很差。看到我的瞬间，他的眼中闪过恐惧和仇恨。
「张扬，你来做什么？」江南的声音很虚弱。
我在他对面坐下。「江南，我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。」
「什么交易？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和你交易的？」
「你的命。」我的语气很平静。
江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「你...你想杀我？」
「不是我想杀你，是有人想杀你。」我掏出手机，给他看了几张照片。「这些人你认识吗？」
照片里是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，都是监狱里的狠角色。
「张扬，这些人和我无冤无仇，为什么要杀我？」江南的声音在颤抖。
「因为有人花钱买你的命。」我收起手机。「江南，你觉得在这里谁想要你死？」
江南想了想，突然明白了。「是林语嫣？」
「聪明。」我点点头。「林语嫣觉得你知道太多秘密，活着对她不利。所以她托人在监狱里解决你。」
「不可能！她不会这样对我！」江南激动地说。
「不会？」我冷笑一声。「江南，你真的了解林语嫣吗？她为了保护自己，连杀人都做得出来，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？」
江南沉默了，显然在思考我的话。
「张扬，你说的交易是什么？」
「很简单，我保你在监狱里的安全，你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。」
「什么事情？」
「林语嫣还有什么秘密没有暴露？」我直视着他的眼睛。「江南，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三年，她肯定跟你说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」
江南犹豫了很久，最终开口：「张扬，我告诉你一个秘密，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。」
「我保证。」
「林语嫣...她还杀过别人。」
我心中一惊。「什么？」
「两年前，有个叫小美的女孩发现了我们的关系，想要敲诈林语嫣。结果那个女孩就失踪了，再也没有出现过。」
「你确定是林语嫣杀的？」
「我亲眼看到林语嫣把小美推下了天台。」江南的声音很低。「那个女孩当场就死了，林语嫣伪造成了自杀。」
我深吸一口气。没想到林语嫣竟然杀过这么多人。
「还有其他事情吗？」
「还有...」江南看了看四周，确定没人后低声说：「林语嫣的父亲不是普通的餐厅老板，他以前是道上混的，手下有很多亡命徒。」
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林语嫣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威胁你，不只是因为有证据，还因为她父亲的关系。如果你真的对她不利，她父亲不会善罢甘休的。」
我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林语嫣敢和我鱼死网破。原来她还有这样的后台。
「江南，你还知道什么？」
「我知道的就这些了。」江南看着我。「张扬，你真的会保护我吗？」
「我说话算数。」我起身。「江南，好好改造，争取早点出来。」
「张扬，等等。」江南叫住我。「我...我想问问，我哥在天之灵，会原谅我吗？」
我停下脚步，没有回头。「江南，有些错误是无法原谅的。你只能带着这份愧疚过完余生。」
离开监狱后，我立刻让刘强调查林语嫣的父亲。
果然，林父年轻时确实是道上的人，虽然现在洗白了，但手下还有很多兄弟。这些人虽然不敢在明面上动手，但搞些小动作还是很容易的。
看来我低估了林语嫣的能量。
但既然知道了真相，我就有对策了。
我拿起电话，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。
「老王，是我，张扬。」
「小张？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？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「王叔，我遇到点麻烦，需要您帮忙。」
「什么麻烦？你说。」
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，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王叔。
王叔听完后，沉默了很久。
「小张，这件事确实比较复杂。不过你放心，既然那些人敢威胁你，我就不会坐视不管。」
「谢谢王叔。」
「客气什么，你父亲当年救过我的命，这点忙算什么。」王叔的声音很坚定。「给我三天时间，我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后悔。」
挂断电话后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王叔是我父亲的老朋友，也是道上的传奇人物。虽然现在退休了，但威望还在。有他出面，林父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。
这样一来，我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。
林语嫣，这次你真的完了。
第十章
三天后，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。
王叔果然不愧是道上的传奇，只用了一个电话就让林父的人偃旗息鼓。据说林父听到王叔的名字后，当场就表示不再插手这件事。
与此同时，监狱里也传来消息，江南被人打了，但没有生命危险。这是我给林语嫣的一个警告，让她知道我说话算数。
就在这时，苏婉清再次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。
但这次她的神色很不一样，没有了之前的从容，反而显得有些紧张。
「张总，我们需要谈谈。」苏婉清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。
「苏律师，还有什么好谈的？林语嫣已经交出了所有资料，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。」
「张总，我想您误会了。」苏婉清深吸一口气。「我今天来，不是代表林语嫣，而是代表我自己。」
我挑了挑眉毛。「什么意思？」
「实话告诉您，我接林语嫣的案子，确实别有目的。」苏婉清的声音有些颤抖。「我是江北的女朋友。」
这个消息如雷击一般震撼了我。「你说什么？」
「三年前，我和江北是恋人关系。他死后，我一直在调查真相。」苏婉清的眼中含着泪水。「当我知道是林语嫣杀死他后，我就发誓要为他报仇。」
我震惊地看着她。「所以你接近林语嫣，是为了...」
「是为了搜集她犯罪的证据。」苏婉清点点头。「江北留下的调查资料，其实在我手里。林语嫣只是我用来对付您的工具。」
我彻底愣住了。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律师，竟然隐藏着这样的身份。
「那录音呢？」
「录音是真的，但不是林语嫣录的，是江北录的。」苏婉清擦了擦眼泪。「江北死前一直怀疑林语嫣，所以偷偷录下了你们的对话。」
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。原来这一切都是苏婉清设计的局。
「苏婉清，你想要什么？」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「我要你为江北的死付出代价。」苏婉清的声音变得坚定。「你包庇杀人犯，伪造证据，这些都是重罪。」
「但现在我已经把林语嫣送进了监狱。」
「那不够。」苏婉清摇摇头。「张总，您帮林语嫣掩盖真相，让江北的死变成悬案，这三年来江北的父母日夜煎熬，您觉得这公平吗？」
我沉默了。苏婉清说得对，我确实欠江北一家一个交代。
「你想要我怎么做？」
「很简单，公开真相，为江北平反。」苏婉清的要求很明确。「让所有人都知道江北是怎么死的，他不是酒驾死亡，而是被人谋杀。」
我考虑了很久。「如果我答应，你会销毁那些洗钱的证据吗？」
「会的。」苏婉清点点头。「我要的只是真相，不是您的命。」
「好，我答应你。」我最终做出决定。「但我有一个条件。」
「什么条件？」
「我会承认包庇林语嫣，但不会承认指使杀人。毕竟我当时确实不知道林语嫣要杀江北。」
苏婉清想了想，点头同意。「可以。」
接下来的一周，这件事在媒体上引起了巨大轰动。
龙腾集团董事长张扬公开承认包庇杀人犯，为三年前的车祸案澄清真相。江北被正式认定为谋杀案受害者，而不是酒驾死亡。
我因为包庇罪被判刑三年，但因为自首和悔罪表现良好，获得缓刑。
林语嫣的罪名也重新被定性，从故意杀人改为故意杀人加上那个叫小美的女孩的案子，总刑期增加到二十五年。
江南因为包庇罪和诈骗罪，被判刑十年。
至于龙腾集团，虽然受到一些影响，但在我的运作下，最终还是平稳过渡。
苏婉清信守承诺，销毁了所有关于洗钱案的证据。
半年后，我在江北的墓前献了一束白花。
「江北，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」我在墓碑前鞠躬。「但你可以安息了，真相已经大白，林语嫣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」
墓碑上江北的照片还是那么年轻，那么英俊。
「哥。」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
我转身，看到苏婉清站在不远处。
「苏律师。」我点点头。
「谢谢您为江北平反。」苏婉清走过来，也在墓前放了一束花。「他泉下有知，一定会感谢您的。」
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」我看着墓碑。「苏律师，你以后有什么打算？」
「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，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。」苏婉清的声音很平静。「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。」
我点点头表示理解。
「张总，您呢？」
「我？」我苦笑一声。「我会继续留在这里，好好经营公司，好好生活。毕竟人总要向前看。」
苏婉清没有再说什么，默默地离开了。
我独自站在墓前很久，直到太阳西下才离开。
回到公司，小王告诉我有个自称林浩的年轻人要见我。
林浩，这个名字我有印象，是林语嫣的弟弟。
「让他进来。」
门推开，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。他长得和林语嫣有几分相似，但眼神比林语嫣干净得多。
「张总，您好，我是林浩。」年轻人有些紧张。
「坐吧。」我指指对面的椅子。「找我有什么事？」
「我是来为我姐姐道歉的。」林浩深深鞠了一躬。「她做了很多错事，给您造成了很大伤害，我代表林家向您道歉。」
我有些意外。没想到林语嫣还有这样的弟弟。
「林浩，你姐姐的事情和你没关系，你不用道歉。」
「有关系的。」林浩抬起头。「张总，我从小就知道我姐姐的性格有问题，但我一直没有阻止她。如果我当时能劝住她，也许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。」
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，发现他的眼神很真诚。
「林浩，你现在做什么工作？」
「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。」林浩老实回答。
「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吗？」我突然开口。
林浩愣了一下。「张总，您...您不恨我们林家吗？」
「恨什么？」我摆摆手。「林浩，你和你姐姐不一样。我能看出你是个好人。」
「但是...」
「没有但是。」我打断他的话。「人不能选择出身，但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人。你姐姐选择了邪恶，但你可以选择正义。」
林浩的眼中泛起泪光。「张总，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。」
「别急着谢我。」我笑了笑。「先试用三个月，表现好的话再转正。」
「好的，我一定努力工作，不辜负您的信任。」
送走林浩后，我站在落地窗前，看着外面的夜景。
三年的恩怨终于结束了，新的生活开始了。
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，但我并不后悔。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重要的东西。
金钱、地位这些都是身外之物，只有正义和良心才是永恒的。
我拿起手机，给父母打了个电话。
「爸，妈，我想回家吃饭。」
更新时间：2025-07-07 06:12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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