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9月12日,晴。今天钢琴课上,周老师夸我的《致爱丽丝》弹得有进步了。
他说我的手指很适合钢琴,像‘刚剥壳的笋’。可他碰我手腕的时候,我觉得有点冷。
”字迹娟秀,带着少女的雀跃,句尾画了个小小的音符。小满的指尖划过纸页,
摸到一丝黏腻的湿意,像没干的泪。“9月17日,阴。练琴时弹错了升fa,
周老师突然发了脾气。他说‘这么简单的音都弹错,留着这双手有什么用’,
然后拽着我的手腕往琴键上撞。白键被撞得发出刺耳的响,我的骨头像要碎了,
手腕上红了一大片。他盯着我笑,说‘这样才能记住’。”这段字迹开始发颤,
有几处墨水洇开,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。小满低头看自己的手腕,不知何时起,
竟也泛起一片淡淡的红,像被什么东西勒过。“9月29日,雨。周老师说,
西配楼的阁楼最安静,没有杂音,让我以后放学后去那里练琴。他给了我一把铜钥匙,
说‘只有我们俩有’。阁楼的窗户对着后山,他说从那里看夕阳很美。可我总觉得,
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……东西。”纸页上沾着几根褐色的头发,很长,缠在字迹间。
小满轻轻扯了扯,头发却像生了根,死死粘在纸上,扯断时发出细微的“嘶”声,
像有人在耳边吸气。“10月3日,多云。他今天在阁楼待了很久,一直盯着我弹琴。
我说想早点回家,他突然把门锁上了。钥匙在他口袋里,他说‘再弹一遍,
弹到我满意为止’。窗外天黑了,山里的风声像哭,我好怕。”字迹越来越乱,
笔画歪歪扭扭,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的。有几滴深色的污渍溅在字上,边缘发暗,
像干涸的血。“10月5日,阴。他说我弹错了最后一个小节,是故意的。
他把我推到阁楼的角落,说‘既然不愿意好好弹,就在这里反省’。门被锁上了,
从外面扣死的。天黑了,阁楼里好黑,只有一扇小窗,太高了,我够不着。我喊了好久,
没人应。肚子好饿,水壶里的水喝完了。外面好像下雨了,雨水打在窗户上,像有人在敲。<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