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脑海里,全是苏宁在酒会上清冷又陌生的脸。和他被她甩开手时。那双看「骚扰者」
一样的眼睛。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。混杂着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、陌生的恐慌。
他第一次,鬼使神差地。想去看看那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、苏宁住过的房间。
他想去找到一些……能证明她曾经是属于他的、卑微的、离不开他的证据。
来证明自己此刻的混乱和烦躁,都是没有道理的。他推开了那个小房间的门。
房间里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。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。像一间高级酒店的客房。
没有任何属于主人的气息。他走进去。空气里。
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、他从未在意过的栀子花香。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。
里面也空空如也。不。还有一个东西。一本半旧的、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的速写本。他拿起来,
动作有些僵硬。他翻开。一页,一页地看过去。里面画的不是风景。
而是一幅幅简单却压抑到让人窒息的画。一颗被无数粗重的铁链和尖锐的荆棘。
死死捆绑着的心脏。一个在瓢泼大雨中。独自蜷缩在墙角哭泣的女孩。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
像一个怪物。一扇被厚重的木板钉死的、永远也打不开的窗。窗外隐约能看到飞鸟。
他想起她总是苍白的脸色。想起她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和蹙眉。而他,
只当那是她为了博取同情的、故作姿态的表演。他的呼吸,变得有些困难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,一阵阵地发紧。他翻到最后一页。画上,
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人。她微笑着。将自己的心脏。小心翼翼地捧出来。
递给床边一对鬓角斑白的、同样在微笑着的老人。那画面。温柔得诡异。又悲伤得刺眼。
画的下面,用娟秀的字迹,写着一行小字。「爸爸妈妈,等我还完了债,
就把这颗不争气的心,还给你们。」「还完了债……」「把心还给你们……」
周宴辞再也看不下去。他抓起速写本。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别墅。驱车狂飙,
去找了从小看着他长大的、周家的家庭医生。也是心脏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