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,眉头不经意轻蹙。“圣上宠爱萧贵妃,爱屋及乌,
她生的儿子也是圣眷优渥。若非我朝有立嫡不立长的祖训,今日的东宫之主,只怕早已换人。
”从去年皇帝染疾,东宫和端王府,谢皇后和萧贵妃矛盾激化,二虎相争,
早已不是秘密……可这并不是太子爱听的。周遭的侍从,都捏了一把汗。李肇却是笑了,
“有趣!”万蛇坑就在眼前,蛇群密密麻麻地蠕动,隐约拨弄着潮湿的空气……薛绥没退。
她蹲下去,主动将手伸向铁网,目光里是柔和的笑意,
好像在隔空抚摸心爱的宠物……“这天底下还有谁比端王的枕边人,更为得力?
我料殿下不舍得杀我。”李肇看着她怪异的举动。“你不怕蛇?
”薛绥抬眸:“蛇有什么可怕?都为活着而已,它与我并无不同。”李肇:“薛家拥护端王,
你为何选孤?”薛绥:“太子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是天底下最好的靠山。”李肇冷笑,
“端王若成大业,你薛家也会满门荣光。”薛绥定定望着他,“薛家选的,便是我弃的。
薛家反对的,便是我投奔的。薛家得意,不如我得意。”李肇盯着她慢慢走近,
似笑非笑地凝视,眉宇间更显冷淡。“你求孤?”薛绥:“殿下不应,吃亏的是自己。
”李肇修长的手指,滞了一下。背对的灯火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。“孤如何信你?
”薛绥默默起身,与他面对面站立,嘴角微微抿紧,就像一个柔软无害的姑娘,盯着他,
手指伸向领口。李肇眼瞳微微一暗,露出不屑。薛绥却没有犹豫,
果决得好似一只饿着肚子闯入狼群的羊,就在狼群和狼王的面前,
将粗旧的葛衣用力剥开一幅。她生得极好,可惜白玉染瑕。雪藕似的肌肤上,
有不少肉眼可见的陈旧疤痕,如蛛丝盘踞,便是长年从军的男儿,也不过如此。
“为了走到殿下面前,我用了整整十年。”又轻声问:“这样的我,能不能取信太子殿下?
”刑房里安静得令人窒息。十年过去,很多伤疤都变淡了,消失了,但是,从这冰山一角,
仍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