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咚——!」「咚——!」「咚——!」沉闷而厚重的鼓声响起,汉军立时鸦雀无声,
可目光中的疑惑却分毫未减。这里面认识刘裕的人不多,此刻都直勾勾地盯着他,望着他,
等着他自报家门。刘裕屹立在高台上,默了片刻后,他肃然道:「八月,
曹魏起十八万大军伐我大汉。前些日子,邓艾偷渡阴平,江油守将不战而降,
卫将军诸葛瞻与邓艾战于绵竹,全军尽墨!咱们的大汉,要亡啦!「三军的目光不再躁动,
看向刘裕的眼神更加复杂,憎恨有之,冷漠有之,期待亦有之。时穷节乃现,
落日的余晖远比鼎盛时的人心更真实。刘裕兀自笑了起来,他道:「今日上朝时,
那些官老爷们说,不如投降,东吴尚在,就算陛下降了,也不失王侯之位。这话倒也没错,
陛下若举国而降,为日后伐吴计,曹魏没有不厚待我父子的道理。」这番话说完,
刘裕忽然不说话了。默了会儿,三军又躁动起来,「这帮婢养的!」「陛下欲降否?」
「犬入的,你不妨把话说明白点!」「沧啷!」......质问声,喝骂声,拔刀声,
不绝于耳,看的关彝心惊肉跳。他扭头望向刘裕,却见刘裕意气昂扬,双目之中充满自信,
似乎没把这等场面放在眼里,于是心中稍安,熄了出手相助的心思。「孤乃北地王,刘谌。」
刘裕拔高音量,按下右手,躁动的汉军瞬间静了下来。「孤若降,不失富贵,依旧是王侯,
可你们呢?曹军的军纪不消孤多说,若让魏军进了成都,
尔等父母妻儿是个什么下场也不消多说。可这不是最可怕的,曹魏以门第仕官,
宰相的子孙永远是宰相,黔首的孩子永远是黔首,可你们的孩子不会怪你们,
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奴才,生来就得辗转于沟壑之间,被鞭挞,被凌辱,
他们以为这个世道就该是这样,他们就该做奴才!生来如此,理所应当的事情,有何怨也?」
「可孤以为不然!」话锋一转,刘裕斩钉截铁。刘裕不笑了:「诸君,先帝早年织席贩履,
不过涿郡一匹夫。」刘裕攥紧拳头,用力锤了三下胸...